古人便是男人也是一頭飄逸的長發,清潔起來很是麻煩。家中有人侍候的,便很少有人自己濯洗頭發,是故深深有此一問,身上不用搓洗,頭發總要我來洗的吧?
“進來吧!”
李魚已經想開,聲音都開朗了許多。
想那麼多幹嘛,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罷了。
這時候,他已泡了很久,肌膚發燙,熱力侵入肌體,額頭都冒出了細細的汗水,那黃河水中泡過又被秋風吹過的寒意早已一掃而空。
深深進了浴室,便不禁羞紅了臉,輕啐一口。
李魚竟已從浴桶中出來了,赤條條的,健碩的身上蒸騰著熱氣。
李魚持著一條幹淨的大毛巾遞給深深,便轉過身去。
深深拿著毛巾擦拭他身上水痕,待轉至正面,輕輕擦他胸口水珠時,李魚伸出手來,往她肩頭按了一按。
深深紅著臉,眼中水意濃濃的彷彿要漾出來,只波光瀲灩地瞟了他一眼,便盈盈溫順地蹲了下去。
“嗷~~”
緊張、焦慮,一掃而空。
李魚快意地長出一口氣,贊道:“深深這張嘴巴厲害,你那妹子萬萬不及。唔……絲……哈……嗯……”
……
趙元楷失魂落魄地被隨從送回家,行屍走肉一般任由家人為其脫下濕衣,及至浴桶備好,調好熱水,灑了薑片,想要請老爺沐浴時,趙元楷忽地一個機靈,清醒過來。
“嗯?熱水?”
“不只熱水,還有姜湯一碗,阿郎快喝了,發發汗驅寒。”
“胡說八道!喝什麼姜湯,備什麼熱水?老夫不用!”
趙元楷把眼一瞪:“都拿下去,都……等等……”
趙元楷擦了把鼻涕,眼珠轉了轉,微微一亮,強忍著打噴嚏的沖動,啞聲吩咐道:“快去,打井水來,越涼越好,把這桶水倒了,換涼水。”
幾個丫環驚呆了:“阿郎,秋意濃重,已經寒了,這怎麼用冷水……”
“聒噪什麼?去!”
丫環們不敢抗命,只好乖乖聽從安排,不過丫環們也留了個心眼兒,出去準備時,便有人飛跑去稟報二夫人了。
這趙元楷縱有萬般不是,對感情倒看重的很。他那結發妻子崔氏當初落入匪盜之手,為保清白,亂箭穿心而死。趙元楷自給她報了仇,便再未續弦。只是當時無後,為了留後才納了個二夫人,說妻不妻,說妾不妾,介於兩者之間。
似這等尷尬的身份,其實這位二夫人在趙元楷身前,說話也沒什麼份量。被抖著一身白肉剛剛跳進冷水,正覺十分難耐的趙元楷一聲咆哮,就嚇得不敢吱聲了。
浸在冷水中的趙元楷哆哆嗦嗦地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受禦史彈劾,遭天子懲辦,已是不可避免的了。可是危險歸危險,大堤畢竟還沒有出事,所以他這罪責便可大可小,如何懲辦全在天子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