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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外,難民們在一些善心人的幫助下,已經搭建了一些棚屋。
他們眼看秋意漸濃,秋風蕭瑟,也知道一旦嚴冬到來,日子將更加難過,而回返故裡之旅,起碼得從入冬以後開始,所以也已有意識地開始準備過冬,除了搭建了一些棚屋,還拾揀了許多枯柴堆放在棚屋內,準備冬際取暖時用作柴禾。
其實難民中有些身強力壯者是可以做工賺錢的,但是趙元楷為了讓浦州城顯得整潔幹淨,禁止他們進城。而這些百姓都是良善人家,對於王法一向敬畏,還真不大敢越雷池一步。
這也就是今日楊千葉安排難民進城請願時,人數並不多,只能採取唱“散樂舞”的方式吸引天子注意的原因,太多的人,已經快要走投無路了,卻仍對王法敬畏非常,那是深入骨子裡的敬畏,有沒有反抗能力且別說,他們即便在如此艱難的處境下,也沒有反抗之心。
因此,當大批官兵湧出城來的時候,立即引起了難民們的恐慌。有人以為蒲州太守要轟趕他們離開,有些知道今日向皇帝請命之事的人,則不免懊惱,看這情形,分明是請命之舉惹怒了官府,要抓他們做大牢了。
那些禦林軍官兵出了城,立即左右排開,筆挺地立著,卻並沒有什麼擾民之舉。緊接著,遠處黃羅傘蓋風中飄搖而來。這些難民並非都是大字不識的農民,也有原本家境尚可,讀書識字,但遭災嚴重,又無親友可以投靠的人,一瞧那黃羅傘蓋,馬上明白,這是天子到了。
那人立即驚呼一聲:“皇帝來了!”忙不疊便趴跪在地,以額觸地,行著大禮,惶恐的頭都不敢抬。
其他百姓聽他一喊,這才明白是皇帝來了,他們何曾見過皇帝?到時時常聽人說起,那感覺,跟聽人說起天上的神仙也差不多,忙不疊也跟著跪倒,只不過如何向皇帝行禮,他們也不甚瞭然,有的往那一跪就一動也不敢動了,有的則叩頭如搗蒜,禦駕還沒過來呢,每天只喝兩碗粥的他已經眼冒金星了。
李世民的臉色很難看,當皇帝的都喜歡順民,眼前這些衣衫襤褸、面有菜色,惶恐得跟鵪鶉似的難民,無疑就是一些順民,而順民落難,被逼到這個份兒上,尤其令他不好受。
大唐才建國多少年吶,李世民曾親身徵戰南北,對付過各路反王,那些反王原本都是什麼人?他們手下的兵又是什麼人?都是原本的順民吶!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也就虧了這次受災面積小,受災百姓少,而且眼下還有等來嚴冬,沒有把他們最後一絲活路也給堵死,否則誰敢說中州一帶不會發生一場民變?
而民變一旦發生,誰又敢保證它不會以星火之勢燎遍天下,最終把自己這個皇帝趕下皇座?
“停下!”
李世民抬起腳,用力蹬了蹬腳踏,車馬立時停下。李世民起身,從車轎中走了出來,站在車板上環顧整個難民區。
這種地方,誰會注意規劃,一座座高矮不一,破破爛爛的棚屋四下零散,遍地衣衫襤褸的百姓。
內侍早已放好踏板,李世民忍了忍心中怒氣,從車上緩緩走了下來。
“起來,起來,都起來!”
李世民從侍衛中間穿過去,親自扶起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鼻子有些發酸。那老人顫巍巍地站起,其他百姓見狀,這才惶然跟著起身,望著這位一身明黃袍服,衣袍上繡金的五爪金龍的中年英偉男子,恍惚夢中:這就是我大唐的皇帝?我居然看見皇帝了?
“你們……受苦了,這都是朕之過呀。”
李世民濕潤著雙眼,對眾百姓道。
眾百姓訥訥無語,驟然見到這麼大的人物,他們還沒從震驚中蘇醒過來,實在不知道該幹什麼。
李世民的目光從眾災民的臉上徐徐掃過,漸漸落在後邊一個棚子上,那上邊只掛了兩個大字“施粥。”
李世民舉步走過去,看了看棚內,後邊摞著幾袋米,前邊支著兩口鍋,這裡有許多跪拜的百姓剛剛爬起來,看他們比較整齊的模樣,手裡還託著大碗,應該是正在等著施粥。
李世民看了看粥中,雖說不是幹飯,但也很粘稠,李世民點點頭,問道:“這是哪位善人在施粥啊?”
包繼業連滾帶爬地搶出來,努力擠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哆哆嗦嗦地道:“是草民在施粥。不不不,不是草民,這是長安西市大賈第五姑娘出資,由草民操辦的善舉。”
李世民喟然一聲長嘆,道:“是朕有負百姓,請代第五姑娘,受朕一禮!”
李世民斂袖,向包繼業肅然一禮,長揖下去。
包繼業嘎地一聲,抽過去了。
這一下把李世民也嚇了一跳,這也太激動了吧,虧得他往左倒的,這要往要倒,還不得摔進灶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