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翹起大拇指贊道:“老道長真是念頭通達!對了,我們昨夜逃出的匆忙,衣物都被水沖走,我在你那左側廂房中發現道袍三襲,便不告而取了。你看,我住了你的房子,便替你擋了一劫。如今穿了你的袍子,應該也會替你擋過一劫。”
老道奮力地一敲磬,高聲道:“福生無量天尊!福生無量天尊!”
李魚笑道:“不用謝!對了,老道長可曾聽說過附近山上,有過什麼高來高去的劍俠劍客?”
老道已被他的無恥氣得只管敲磬念經,對他的話已是充耳不聞了。
李魚見問不出什麼,聳聳肩,便退了出去。
其實李魚平素裡待人沒有這般不禮貌,只是這老道太也不近人情,一個出家人,態度惡劣的很,李魚自問也是捐了香油錢的,這老道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難怪他觀裡香火不好,所以也是誠心氣他。
見這老道不理人,李魚也懶得再搭理他,便施施然地走出去,帶深靜二女下山。
只是這洪水雖然小了,之前一晚的肆虐,對山路倒真是破壞不小,三人雖然下山時兩手空空,比上山時輕鬆了許多,可是一時半晌的,也是很難走得下去了。
到了集合的時辰,各路屬吏官差不敢耽擱,這一趟差使畢竟是替皇帝探路,誰敢出了岔子。眾人陸續都到山下集合地點,漸漸人齊了,卻只少了“帶頭大哥”和他的兩個俏婢。
包繼業頓時忐忑起來:“別是山上有什麼賊道,窺見兩位姑娘年輕貌美,一時起了色心,害了小郎君,擄走了兩位姑娘吧?”
陳飛揚道:“呸呸呸!烏鴉嘴!休得胡說八道!我家小神仙一身本領,是那麼好對付的?”
狗頭兒道:“可是這都到了時辰吶,他還不曾回來,難不成真出了什麼意外?”
一位工部的小吏臉色沉重地道:“我觀左近,有山洪肆虐跡象,還破壞了一段道路,李郎中在山上,莫不是遇到了山洪?”
眾人這廂各有猜疑,七嘴八舌,人心漸漸不安。
陳飛揚道:“這裡是華山腳下,道家神仙們居住的地方,咱們不如打聽一下,哪個觀的簽兒比較靈驗,去給小神仙蔔上一卦?”
工部小吏和包繼業聽得直翻白眼兒,這人口口聲聲小神仙,請個老道給小神仙算一卦,像話嗎?
狗頭兒卻很是認可陳飛揚的濫主意,四下一掃,突然指著山上道:“快看快看,那裡有道士下山,就請他為小神仙蔔算一卦吧!”
眾人順他手勢望去,就見一人,身著杏黃色八寶道衣,施施然自山上來,身後還跟著兩個青色道袍小道僮,山風一吹,大袖飄飄,當真風騷的緊。
此時眾人急病亂投醫,更向那道長迎了過去,就見那道長行在半山腰處,猶息向他們擺手招呼,極是熱情好客的模樣。
眾人仰著臉兒眼巴巴地等著,眼看那一行三人越走越近,狗頭兒不禁驚咦一聲,道:“好不奇怪,這位道長與小郎君竟有五六分相似!”
眾人定睛看去,果不其然,那道長又行片刻,陳飛揚驚訝道:“何止五六分,竟有六七分相似!”
再過片刻,工部小吏驚嘆道:“何止六七八,竟有七八分相似!”
包繼業沒好氣地呸了一聲道:“狗屁的七八分!那就是小郎君!”
狗頭兒大驚失色道:“小神仙山上一行,居然信了道,出了家麼,這可如何是好?”
說話間,李魚一行三人順著山路已經到了近前,深深和靜靜一個內著小褻衣,一個連褻衣都沒有,生恐露了春光,把一件道袍都擰在了身上,拿手捉著袍襟,眾目睽睽之下,忸怩的很。
李魚卻是夷然不懼,山風一吹,袍襟撩起,兩條光溜溜的大腿赫然在目,風騷無比地道:“你們都回來啦?此處山洪暴發,沖毀了道路,包繼業,我看得留個人來,督促華陰縣裡,早早修複才是!”
眾人仰著臉兒瞅著,就見兩位姑娘挽著道髻,穿著道袍,腳下一雙草履,未曾著襪,脖頸處一片雪白,小腿粉光緻緻,道袍裡邊貌似什麼都沒穿,李郎中就更別提了,一件法衣空空蕩蕩,兩條大腿光潔溜溜。
他們在山上,究竟發生了神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