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無意間穿越到十年前,親歷的那一幕,又讓他無法無視於第五淩若對他所付出的犧牲。僅是人家為他苦守十年,美人恩重,如山之高,如海之深,他就是鐵石心腸,也無法視若無睹,他得給人家一個交待。
而要給人家一個交待,也不能後院起火啊,作作這一關必須要關,而且這是最難攻克的一關,難得她此刻溫柔若水……
想到這裡,李魚咳嗽一聲,斟酌地道:“作作,有件事,我還得跟你商量。”
一聽李魚那溫柔的語氣,作作戒心頓起,瞟他一眼,柔聲答道:“只要不是跟女人有關的,都沒關系,說吧。”
“……”
許久許久……
“怎麼不說話?”
李魚委屈地道:“這世上,一半是男人,一半是女人,你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半的可能性,我還怎麼說?”
龍作作訝然道:“還真是跟女人有關吶?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那行,跟女人有關的也可以說,只要這女人不是要進咱們家的門兒就成,說吧。”
“……”
“怎麼還不說,不會是這世上一半的女人都要嫁進咱們家吧?裝不下呀老爺。”
“裝得下我也受不了!”
李魚悻悻然,不都說女人是一孕傻三年麼?怎麼作作反而像是開了竅似的,猴精猴精的。
龍作作瞪著他,道:“喏,自你上次交待,可沒隔幾天,你說吧,我還真挺好奇的,才這麼兩天的功夫,你又勾搭上哪個女人啦!”
李魚嘆息道:“幾天?哎,一言難盡。”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咳,我要是說,人家對我有救命之恩呢?”
雖然這個法子老套了一些,狗血了一點,不過,在不暴露宙輪存在的前提下,似乎是個極有效的辦法,可惜他面對的是龍家大小姐,龍傲天的女兒。
龍大小姐冷笑:“救命之恩,以身相報是吧?夠義氣。明兒個我就出去晃悠,要是遇上個剪徑蟊賊什麼的,有人仗義出手,我就以身相許,我這叫夫唱婦隨,你不會怪我吧?”
這嗑兒沒法嘮一下去了。
李魚正氣極敗壞的當口兒,鐵無環的聲音在樓下響起:“小郎君,太常寺來了人,說要見你。”
李魚瞪了龍作作一眼,起身下樓。
來人是一個官兒,圓領綠袍,六至九品穿綠袍,但此人袍上還有繡紋,徑一寸的小朵花,而只有四至七品袍上有繡紋。兩者相結合,此人應該是六品或七品官。
來人很和氣,李魚通報了名姓,來人便泰然一笑,道:“本官羅璽,太常寺主簿。”
李魚忙拱手道:“原來是羅主簿,卻不知足下此來,有何訓示?”
李魚是西市署市長,雖然只是不入流的小官,勉強也算“體制”內的人,如此一算,這羅主簿就是他的上官了,所以才用了訓示二字。
羅主簿笑道:“恭喜足下,足下與你之義僕,一個替主赴死,以身相代,一個主動宣告,換回義僕,德如美玉,皇上甚是青睞。所以交代下來,以你二人之德行,足以為官,以正風氣,以彰德行,本官受寺卿差遣而來,特令你知道,足下從即日起,便是我太常寺鼓吹署之鼓吹令,而令義僕鐵無環,則還需你解除主僕契約,從此充入屯衛,為金瓜武士。可喜可賀!”
李魚聽得呆住了,他一直不希望鐵無環自稱奴僕,有機會正了名聲他求之不得。至於升官那也極好,今日去祭拜常劍南後,第五淩若對他所說的那番話他也真是放在了心裡。
第五淩若說的沒錯,關系是處出來的,信任也是處出來的,你不可能在任何情況下都叫人無條件地信任你,就算是一家人也做不到,他現在所擁有的影響力,不是他想擺脫就能擺脫的,久了必然影響他與良辰美景的良好關系,所以能跳出這個圈子最好。
何況,鐵無環入軍界,他入政界,作作小娘子在商界,多好的搭配?
可是……鼓吹署是個什麼鬼?以後我專門負責賣弄嘴皮子,吹牛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