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媽媽怔了一怔,雙手慢慢縮了回去。
李魚上前一步,道:“我和你,沒有仇怨!你和吉祥,也沒有仇怨!你要害她,是為了取悅任太守,撈取好處!我要整治你,是因為我喜歡吉祥姑娘,不想她被你害,懂麼?”
龐媽媽雖然是個女人,倒也光棍的很,她低頭思索片刻,抬起頭來冷冷一笑:“沒錯,我整她,你整我,無關恩怨,我的確不該為此向你討要說法。不過,你我這個樑子,可是結定了!別給我機會出去,只要老孃出得去,哼!”
龐媽媽磨著牙,猙獰地盯著李魚:“管你小神仙大神仙,只要你還食人家煙火,就一定有辦法對付你,大不了老孃把利州的黑狗都殺了取血、再搜羅些月經布,破你的法術!只要抓住你,老孃就把你千刀萬剮,銼骨揚灰,叫你死不超生!”
李魚嘆了口氣道:“我本來還想放你出去的,既然這樣……”
龐媽媽雙膝一軟,卟嗵一聲就跪到了地上,一臉諂媚乞饒的表情:“老婆子糊塗,老婆子該死,老婆子不是人!小神仙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老婆子這一回,把老婆子當個屁,放了吧!”
方才龐媽媽十指箕指,要抓李魚的臉,李魚都淡定自若,這時卻被龐媽媽的“變臉神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心中暗想:“這老虔婆,變臉比翻書都快,也太嚇人了些。”
李魚咳嗽一聲,道:“要我放你也不難……”
龐媽媽趕緊陪笑道:“方才都是老婆子瘦狗拉硬屎,硬挺著說的場面話!老婆子算是個什麼狗東西,哪有資格跟您小神仙扳手腕兒,只要能出去,老婆子就感恩戴德了,什麼報仇雪恨,老婆子想都不敢想的。”
李魚笑道:“你敢想也好,敢做也罷,我都不在意的。只是,你若想出去,就得答應李某一件事情!”
龐媽媽連聲道:“你說,你說,只要老婆子辦得到,頭拱地,老婆子也一定完成!”
李魚豎起食指道:“我只有一件事,把你欺吉祥不識字,誑她寫下賣身文書的事兒交待清楚。”
龐媽媽一怔,眼中掠過一絲狐疑之色。
李魚道:“怎麼,你不答應?”
龐媽媽眼珠轉了轉,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小神仙,吉祥已經被你帶走,我‘張飛居’也被你給查封了。那賣身文書的事兒,有和沒有也就沒什麼兩樣了,小神仙為何還要執著於讓老身承認那賣身文書有假呢?”
李魚心裡怦然一跳,這老東西,不愧是經營“張飛居”多年,長袖善舞,七巧玲瓏的老油條。她被抓起來時,還沒有蘇烏龜告狀、任太守撐腰的事兒,她居然從我的反常要求察覺到了不妥。
“這些古人,可也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遊戲裡智慧有限的npc,我得小心應對了。”李魚想著,不動聲色地道:“你想知道原因,很簡單!因為我要搞死任太守!”
這個回答,實在有些出乎龐媽媽意料,饒是她奸滑似鬼,也不禁一呆,有些愕然地眨眨眼睛,看著李魚。
李魚深沉地一笑,道:“我給任太守灌了一勺子金汁,他會放過我麼?既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就要先下手為強!”
李魚的臉色變得冷厲起來:“武都督遷轉在即,他在利州任上,也未必就沒有政務過失的時候,會留下一個與他結了怨的太守留任於此?司馬柳下揮蟄伏已久,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他又豈會錯過?”
李魚掃了龐媽媽一眼,又看了看兩個呆若木雞的打手一眼,道:“你們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倒要看你們有幾個膽子敢說出去。況且,等你們說出去的時候,只怕任太守已經灰溜溜地下臺了!”
李魚上前一步,俯視著龐媽媽:“所以,這賣身契,你該明白怎麼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