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臉色都變了,急急地道:“兒啊,門外好多的人,全都守在巷弄裡,只怕是不懷好意。”
李魚大驚:“竟有此事?”
潘氏道:“想來是昨日你壞了那刺客的好事,他們派人來尋你晦氣了,兒子,你快走,快翻後窗進林子,趕緊走!”
李魚道:“我若逃了,娘你怎麼辦?”
潘氏急道:“娘一個婦道人家,他們能奈我何?你可是李家的獨苗苗,不容閃失,快走快走!”
李魚騰地一下掀開了被子,穿著一身小衣,趿上鞋子,往外就走:“不行!撇下娘親不管,那與畜牲何異?我去瞧瞧,哪裡歹人如此大膽,正受官府通緝,還敢來尋我的晦氣!”
潘氏拉不住,李魚已經大步走了出去,潘氏一急,順手抄起灶臺上的菜刀跟了出去,心中只想,若有人慾對她的兒子不利,豁出這條老命也要與他們拼了。
李魚穿著一身小衣,那時節的人可沒有小內內穿的,因此走起路來風風涼涼、瀟瀟灑灑。
李魚走到院中站定,左手攏在袖裡,已經捏住了宙輪,嗔目往矮牆外一瞪,果見七八個青衣漢子,有年老的也有年輕的,一個個正逡巡於外,等他一出來,立即都站住腳步,向他望來。
李魚法寶在手,夷然不懼,昂然挺立,大聲喝道:“爾等何人,一大清早守在我家門外,意欲何為?”
李魚正是血氣方剛的年幻,每天早晨起來都有一柱擎天的自然生理現象,原本蓋著被子,娘親也看不見,這時一沖出來,又未穿外袍,那小衣被風一吹,極其的貼身,登時小二郎昂然挺身的模樣便躍入眾人眼簾。
牆外眾人一看,不禁嘆為觀止:奇人就是奇人,行事作風與常人大相迥異。嗯……這位奇人的塵柄,勃如怒蛙,也是雄偉的很吶!
眾人之中一位老者迅速反應過來,搶先上前一步,含笑一揖,道:“可是李家小郎君當面?”
李魚緊攥雙拳,昂昂然道:“就是我,你待怎地?”
這時潘氏已經沖到兒子身側,把菜刀舉在胸前,忐忑地望著眾人。
那青衣老者見狀恍然,知道被人家誤會了,忙向牆外眾人做了個安撫的姿勢,道:“我等冒昧而來,恐是惹了貴人誤會。你們稍安勿躁,我且上前說明來由。”
青衣老者說罷,推開院門兒進去。他兩手空空,年紀又大,潘氏便沒怎麼害怕,只往兒子身邊又湊了湊。
青衣老者在距李魚三步外站住,又是一個隆重的長揖,聲音也放小了,只教這母子二人聽見,牆外眾人可是聽不清楚:“潘娘子,李小郎君,老朽乃任太守府上管家,奉我家主人所命,相請李小郎君過府坐客,還望李小郎君應允!”
潘嬌嬌驚訝地道:“任太守?你……你說的可是我利州刺史任老爺?”
青衣老者笑微微地道:“正是我家主人,我家主人欣聞李小郎君乃當世奇人,很想與小郎君結交朋友,不知李小郎君可肯賞個薄面?”
李魚張大了嘴巴,胯下的小二哥像洩了氣兒似的,迅速平靜了下去,心中只想:“刺史老爺邀我作甚?難不成他家也有一位二小姐,剛剛被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