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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壽辰的正日子,比昨日愈加忙碌。
京城之中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富賈大戶,凡是能湊到跟前來的,無不是早早地備下了賀儀,到國公府趕這趟熱鬧來。
因外客甚多,今日的戲酒卻是擺在長宜堂的。此處平素並無人居住,只因匾額是先帝親題,便做了國公府節慶日子的賀處。
柳清竹未等雞鳴已到此處坐鎮,到近午時分早累得散了架,總算是沒有出什麼大岔子。眼見賓客們在席上其樂融融,她不禁長籲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今日的好運。
“戶部尚書柳大人攜夫人到賀!”門口一聲通傳,成功地吸引了柳清竹的注意,她顧不上人前端莊嫻雅的形象,霍然站起身來迎了出去。
但人未走到近前,她已經沒了力氣,只得靠在小丫頭的肩上,茫然地站在路中央。
耳邊傳來賓客善意的鬨笑:“尚書大人與大少奶奶父慈女孝,羨煞旁人吶!”
柳尚書笑呵呵地向眾人拱手為禮,柳清竹卻只是怔怔地看著他,和他身後的眾人。
父慈女孝?好個父慈女孝!她的“慈父”竟然在今天這樣的日子裡都不肯帶婉兒過來,是怕國公府把孩子留下嗎?
“慈父”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駭人聽聞了!
“奶奶,柳大人跟您說話呢!”初荷在身旁扯扯她的衣袖,低聲提醒。
柳清竹迎上柳尚書疑惑的目光,緩緩堆起一個毫無破綻的歡喜笑容:“父親,您怎麼才來呢?這一上午,清兒的耳邊就沒有清靜過,老聽見有人說,‘柳尚書還不來,是不是不疼他的女兒啊’!”
“哦?真有人這麼說?是誰說我柳庭訓不心疼自己女兒的?站出來給老夫看看!”柳庭訓故意板起面孔,向賓客之中環視了一圈,大聲說道。
賓客之中立刻有人湊趣,鬨笑聲四起。
初荷在一旁笑道:“柳老爺可別聽我們奶奶胡說!柳老爺疼愛我們奶奶,尤勝親生之女,京城之中誰不知道?剛才那句話,恐怕是我們奶奶自己在心裡說的,她抱怨您不肯早來幫她撐腰呢!”
柳夫人聞言溫婉地笑了起來:“清兒在她父親面前,總是會撒嬌!這丫頭也真是的,國公府的老太太和太太比我和你父親還寵你呢,哪裡用得著你父親來給你撐腰?”
此時柳清竹已走上前來,親暱地攙住柳夫人的臂彎,笑道:“多一個人寵我總不是壞事嘛!父親和母親既然來了,清兒的腰桿可就越發硬了!方才還聽到老太太提起母親,這會兒咱們快些往堂上去給她老人家拜壽吧?”
“我們是晚輩,拜壽自然是應當的。”柳尚書哈哈一笑,寵溺地看著他的“女兒”,果然是一副“慈父”的形象。
宴席還沒有開,老太太只穿了家常的銀色壽字團花外衫,在內堂閑坐。遇到有人進來拜壽,也只隨口說笑幾句,便交給大老爺、大太太和柳清竹到外面去應付了。
這會兒柳清竹帶了柳尚書夫婦進來,老太太卻破例欠了欠身子還禮,又吩咐丫頭看座:“咱們是至親,就不必拘那些虛禮了。我是婦道人家,年紀又大了,等閑出不得門,竟一直不曾有機會當面跟柳親家說說話……”
柳尚書受寵若驚,忙起身笑道:“老太太不嫌棄我們小門小戶的女兒,晚輩已感大恩,雖不得時時請安問候,心中卻是常常祝禱老太太福壽康寧的。”
老太太含笑抱怨道:“說了不必拘禮,你還拿虛話搪塞我!你的女兒明理知進退,心地又純良,我打心眼裡喜歡她,故而也不曾把你當外人,你又何必跟我生分?尚書府跟國公府本是一家,這兩年也不見你常到這邊來走動!知道的說是你柳尚書清高自許瞧不上我們,不知道的還當我們國公府眼高於頂,冷落了親戚呢!”
柳尚書喜出望外,忙又要起身遜謝,柳清竹笑著按他坐下,向老太太道:“父親是個迂腐書生,酸氣最重的!他若是常來,老太太一定會被來來回回的這些禮數鬧得頭暈,到時候可不都是孫媳的罪過?可惜婉兒今日不在,不然老太太可叫她學學她外公那些繁瑣複雜的禮數給您看,包管您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老太太扶著桌子咳了兩聲,笑道:“便是不笑,我的老腰也早已直不起來了——說到婉兒那丫頭,從前每逢節慶,她都是第一個跑到春暉堂來纏我的,今兒怎麼沒見著她?昨兒重陽節她也沒出來,可是身上不舒服?三兩歲的小孩子,若是有個頭疼腦熱可不是小事,你可別只顧著照顧我這把老骨頭,把你的寶貝疙瘩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