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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竹的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
她想嘶喊,想瘋狂地沖上去把那個罪魁禍首撕成碎片,又想跪地祈求,求蒼天讓這一切只是一場虛驚。
但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安靜地坐下,看著血懷中不住顫抖的女兒,看著一滴滴鮮紅的液體在婉蓁鵝黃色的綢衫上繪出豔麗的花朵,也洇濕了她繡著富貴牡丹團花的暗紅色衣袖。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只要婉蓁無事,她可以原諒葉夢闌所有的無禮,也可以忍受大太太所有的明槍暗箭。她可以帶著這個孩子去西街開鋪子賣粥,也可以孤身離府回去鄉間侍奉老父……
國公府是一個吃人的魔窟,但是她可以假裝對所有的殘酷視而不見,只要她的女兒平安無事,她可以接受國公府給她安排的所有命運……可不可以?
“清兒,放手,大夫來了。清兒!”
許久之後,柳清竹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傳來一陣刺痛,她費了很大的心神才讓自己的眼睛有了焦距。這時她發現佝僂著脊背的王大夫不知何時已站在她的面前,而蕭潛正屈身半蹲在她的身旁,用力捏著她的手臂,先前大概就是他用這樣的方法把她喚醒的吧?
看到柳清竹終於有了反應,蕭潛長舒一口氣,忙道:“快把婉兒交給王大夫看看!”
柳清竹下意識地收緊雙臂,彷彿害怕旁人把孩子搶了去。
王大夫在旁顫巍巍地道:“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小小姐依然清醒,想必傷勢不致太重,但若是救治晚了可能會留傷疤,請少奶奶……”
話音未落,柳清竹的眼中已有了神采:“你說,婉兒的傷勢不重?”
王大夫擦了擦汗,戰戰兢兢地道:“老朽還沒有看到,不敢下結論……”
柳清竹只得戀戀不捨地將婉蓁放到面前的桌子上,王大夫和他的小徒弟立刻從藥箱中取出一些瓶瓶罐罐,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
柳清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女兒的身影,只覺得孩子的每一聲嗚咽、每一下顫抖,都像是在她的心上狠狠地刺下一刀。她以為自己會支撐不住,誰知時間長了,她竟已漸漸習慣——或者說漸漸依賴上了這種刺痛的感覺,彷彿只有這樣的刺痛,才會讓她覺得,自己還是一個活著的人,而不是一具沒有意識的遊魂。
王大夫向蕭潛使了個眼色,後者遲疑了片刻,強拉著柳清竹走到遠處,將這一個角落讓給了王大夫師徒二人。
柳清竹被蕭潛塞進椅子裡之後,便只管怔怔地坐著,對周遭的一切彷彿無見無聞。
“今日的婚禮鬧成這樣,明兒還不知道京城裡傳說什麼呢!闌兒也累了,你先陪她下去歇著吧!”柳清竹聽到大太太的聲音冷冷地道。
蕭潛的目光從柳清竹身上移開,轉向哭得梨花帶雨的葉夢闌,心頭不禁湧上一陣厭憎。
“潛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葉夢闌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哭得更厲害了。
“你若是故意的,我不介意親手把你押送到京兆衙門的大牢裡去!”蕭潛冷聲道。
葉夢闌大聲哭道:“我真的只是失手,那時我是氣壞了……潛哥哥,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蕭潛冷冷地道:“沒有人可以傷害了我的女兒而不付出代價,你最好祈禱婉兒沒事。”
大太太還在一旁苦苦相勸:“潛兒,闌丫頭也不是故意,她已經道歉了,我看……你就別跟她計較了!今日你二人新婚,按照規矩,你該……”
蕭潛冷冷地橫了大太太一眼,向身旁吩咐道:“初荷,送葉小姐去庭芳苑!”
大太太還想說什麼,卻被蕭潛冷冷的目光瞪了回去。葉夢闌自然是不肯走的,初荷不知道該如何催促,新蕊已走過去冷笑道:“葉、小、姐,您——請!”
葉夢闌下意識地又向蕭潛看去,新蕊忍不住諷刺道:“不用看了,我們爺要在這兒等王大夫的訊息,沒空去庭芳苑陪你這個毒婦!”
葉夢闌知道拗不過,又見傾墨已帶著幾個小廝走了過來,只得委委屈屈地走了,蕭潛卻再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柳清竹耳邊彷彿能聽到這些聲音,心中卻只覺渾渾噩噩,似乎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許久之後,她感覺到有人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一遍遍地在對她說:“沒事的,相信我。”
柳清竹試圖說服自己相信他,但似乎並沒有什麼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