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澤伸手想摸摸他的頭,裴瑾瑜高大的身軀,往我身後躲了躲,弄得淩澤一臉沮喪:“行了,快帶他走,看著真讓人鬧心。重色輕友的家夥!”
午後的超市人很少,裴瑾瑜像是重生一世般,什麼也不記得了,對什麼都好奇,可快,是觸手可及的。
“瑾瑜想吃什麼水果?”
他挑了一顆蘋果,張嘴就要咬,我及時拉住了他:“不可以,這個我們要給了錢才能吃的。”
幸好他算比較聽話,跟他好好說,都能明白過來。
最後一次複診,確定沒有什麼大問題之後,便收拾了東西出院了,淩澤遞了張名片給我。
“你把我號碼存一下,一旦有什麼問題,或遇到什麼麻煩,你打電話給我。”
“好,謝謝。”我將他的名片放進了包包裡。
淩澤看了眼腕錶:“我等下有個手術,你能行嗎?不然我讓人開車送你們回去。”
“沒問題,你去忙吧,這些都是小事。”我抿了抿唇,說道:“未來可能還會比這更堅難,所以不要擔心我們現在,如果真遇到我們解決不了的問題,我肯定會來麻煩你的。”
淩澤看著我失笑:“瑾瑜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算不上麻煩。”
我攔了車回到了之前和瑾瑜住的小別墅,才剛走進院子,卻發現瑾瑜的東西全都扔了出來,屋子裡亮著燈。
強烈的不安油然而生,我不敢往下深想,雖然見識了太多的人心,可每一次都無法泰然處之。
門的密碼鎖已經換了,我按了許久的門鈴,走出來一個看上去五十幾歲的女人,她保養極好,說她四十歲也會相信。
視線直接掠過我落定在身後的裴瑾瑜身上,她撥弄了下左手食指上的祖母綠貓眼石戒指,撇了撇紅唇:“既然有種說要脫離裴家,那麼從今天開始,他名下所有的不動産也被收回了,包括這裡的房子,都是屬於裴家的。”
這女人我很快便猜到了她的身份,正是裴瑾瑜那位傳說中的後媽。
我氣瘋了,明知道據理力爭也於事無補,但你不說她會覺得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你也說是脫離裴家,不是被你們裴家趕出來淨身出戶。哪怕他不是裴家的人,這些年的努力,為你們裴氏創造下來的財富,一套房子應該不在話下吧?!這裡不是屬於你們裴家的,是屬於裴瑾瑜的!”
“我可不想浪費時間與你這種低賤的人,在這裡爭吵,你要是不服氣,可以找律師。”
說著這女人狠狠甩上了門,不留一絲餘地。我看著滿地的狼藉,嚥下喉間的苦澀,回頭看了眼裴瑾瑜。
沒有難過的神情,只是有些無措與不安,囁嚅的問了句:“拾雨,我們沒家了嗎?”
那一刻鼻頭有些泛酸,我深吸了口氣,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不會,只要我們倆在一起,哪裡都是我們的家。”
“拾雨去哪裡,鯨魚去哪裡。”
“好。鯨魚在哪裡,拾雨就在哪裡。”
收拾了散落在院子裡的行李,牽過裴瑾瑜的手,拖著行李箱,與他走在夜幕深沉下的公路。
“拾雨,我們要去哪裡?”
我沖他笑了笑:“回家呀。”
“鯨魚困了。”他打了個哈欠,我安慰著他:“還走半個小時就到了。”
“半個小時是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