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對峙片刻,寧朗高高在上無動於衷,他看著腳下的軍艦,眼中盛著一絲偏執的腥紅,像是伺機捕獵的頭狼,冰冷嗜血。他忽感身後異變,一轉頭便看見一輪巨大的紫色光圈憑空顯現,時諶一身不遑多讓的殺氣走出來,沖寧朗挑釁般一揚眉:“你挺會玩啊。”
“時將軍,”寧朗兩手揣在兜裡轉過身,唇角掛著一絲猙獰的笑,“好久不見吶。”
他伸出手,兩個各懷鬼胎地握了個虛偽的手。
聶嘉上下打量了寧朗兩眼,隱隱感覺道一股強烈的敵意。
“我特意為你們準備了一場晚宴,正事我們之後再談吧。”寧朗露出森白的牙齒,微笑著對時諶壓低了聲音道:“來這裡你還把聶嘉這叛徒帶上,你這是嫌給我的刺激還不夠多是嗎?”
時諶撒開他的手,微笑中透出一股冷徹的殺氣:“聶嘉是我愛人,曾經鯊派之間發生過什麼,你最好都忘記。你真心求和,就別再提有關鯊派的任何事。”
寧朗長眉一揚,看見了聶嘉手上的素圈。他沒什麼反應,站在原地勾了勾唇角,隨後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懶散地往前走道:“走吧,我帶路。”
望臺上只有寧朗一個人,他是綠洲的元首,鯊派的領袖,孤身一人前來迎接敵國派遣的具有極高戰鬥力的支隊,實在是狂妄。
綠洲的主島並不大,島上植被茂盛樓宇林立,是元首寧朗和他心腹手下的居住地。在黃更被殺的短短幾個月裡,寧朗硬是把綠洲變成了一個君主制王國,而他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國王。
黃更在任期間時諶經常往返綠洲,那時寧朗是黃更手下的得力戰將,地位崇高,和時諶自然也相熟。除卻時諶在華國的地位,老相識的身份也是寧朗接受時諶代替總統來談判的原因之一。
“那叫神龍島,那叫天堂島,那叫海怪島……”寧朗走在前頭,一手插在兜裡,一手到處指著島嶼給時諶介紹,“綠洲跟你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看出來了。”時諶漠然道。
“要是沒有你們人類瞎攙和,我們能過得很好。”寧朗忽然冷下聲音說。
“你所謂的‘好’要建立在踐踏他人性命的條件上,那你們就不該存在。”時諶道。
寧朗忽地一笑,“開個玩笑麼,到了,晚宴的時候見面。”
他領著眾人走到一棟輝煌的英式建築前,吩咐人安排了時諶手下眾人接下來幾天的住處便笑眯眯地走了。
進了房間後時諶給聶嘉脫了外套,順手給他捏了兩下肩,問道:“要不要休息一會?”
“我不累。”聶嘉笑了笑,和時諶倒在床上親熱了一會後道:“剛才宋暖陽告訴我,寧朗的確有求和的心思,上一次的攻擊就是他的一個測試,華國扛過去了,他也不得不審時度勢。”
“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時諶道。
聶嘉笑道:“我和他可以腦內交流。”
這話聽著頗有點不對味,時諶正要說什麼,外面傳來敲門聲,宋暖陽和沈蘇進了房間。沈蘇還秉持著下屬的紀律規矩,立正站在一邊,宋暖陽已經爬上床在兩人身邊盤腿坐下了。
時諶問他:“寧朗沒有別的不軌心思?”
宋暖陽點點頭:“時處,寧朗求和這件事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他是想求和,但前提條件還是希望綠洲的獨立。”
“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要獨立?”時諶蹙眉。
宋暖陽道:“這倒不是,他是真的想殺光豚派,包括現在也沒有放棄這個想法,只不過過程中在華國踢到了鋼板。求和也是因為他想要韜光養晦,日後綠洲的實力壯大,還會再來一次大屠殺。”
“即便如此,華國也很需要這次喘息的機會。”聶嘉淡淡道:“大不了以後找機會把寧朗和他麾下勢力都殺了,沒有寧朗也沒有這些事了。”
宋暖陽贊同地點頭:“是啊時處,等會晚宴您和沈哥先去吧,我跟聶嘉去別的島上看看,您之前安插在綠洲的那些紅色人員還在吧?”
“讓青棠帶你們找,注意安全。”時諶對聶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