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喧囂長安。
時諶腳步猛頓,輝蝠一死,他腦中頓時失去了輝蝠傳來的景象。他意識到聶嘉把他當成了敵人,於是更多的輝蝠立刻如出巢的烏鴉般湧出,成群結隊地湧進廊道裡,它們嘯叫著露出鋒利的尖爪和刃翼,摧毀了路過的一切,彷彿一個能吞噬星空的怪獸。
輝蝠的尖嘯令聶嘉頭痛欲裂,他再提不起力氣反擊,選擇掉頭逃走。
以輝蝠的速度要追上聶嘉不過就是呼吸之間的功夫,但是它們偏偏沒有,只是在後方假模假樣的追趕。
時諶在把聶嘉往自己身邊驅趕,同時自己也在抓緊時間趕去他的身邊。
聶嘉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輝蝠的目的,有路就逃,直到時諶劈開他面前的一扇門,驟然出現在他眼前時,聶嘉才猛地停下腳步,眼神有些慌亂地看著時諶。
“嘉嘉是我,別怕。”時諶看見聶嘉的驚慌只以為他是嚇著了。
輝蝠瞬間在聶嘉的身後消散,只留下大片廢墟。
時諶真真切切地看到聶嘉時心中如釋重負,想上前抱抱他,聶嘉卻迅速連退兩步,抖著聲音道:“別過來。”
時諶唇邊淺淡的笑意消失了,他意識到上一個虛擬世界中他死後,聶嘉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但時諶不敢問。
“到我身邊來。”時諶沒有輕舉妄動,只是站在原地向聶嘉伸出手,溫柔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到我身邊。我來接你了,老婆啊,我們回家吧。”
以往聽見時諶親暱的情話,聶嘉總是會有些羞赧,臉頰紅紅地去蹭時諶。
此時卻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些冰冷無情地說:“別再等我了,我不想再看見你。”
說罷聶嘉後退一步,想破窗逃離。
時諶眉間染上一絲怒色,腳下猛蹬倏地閃至聶嘉身後,一手砰地砸在窗上將聶嘉桎梏在懷裡,聲音從齒縫中磨出來,“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你、放開我!”聶嘉驚慌失措地往時諶小腿上踢了一腳。
“你在躲我?”時諶確定了聶嘉的目的,一時有些不可置信地皺著眉,他呼吸急促地攥著聶嘉的手腕逼視他的雙眼,“你躲我,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嗎?直到現在你竟然還是不肯相信我!”
“我只是不再愛你了。”聶嘉強忍著淚意,硬是撐著心裡的劇痛和時諶對視,“放開我吧。”
這個字眼讓時諶有一瞬間的啞然,彷彿一直以來從年少時的感情到如今他奔赴虛擬世界中所作的一切都是個笑話。
最終時諶松開了手,聶嘉唇角控制不住地微顫,立刻就想從時諶身邊逃走。
時諶輕聲道:“你以為我會信嗎?”
他抬手一指,數只輝蝠倏地把聶嘉的雙腳捆住,聶嘉猝不及防撲倒,被時諶一把攬進懷裡。
“別躲我。”時諶紊亂的氣息噴吐在聶嘉耳邊,他像過去無數個時候一樣撫摸著聶嘉的後腦,聲音溫柔又悲傷地輕輕說:“對你來說我們只是剛剛分別,可是對我來說,我已經有十年沒見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聶嘉喉中隱隱滾動著輕微的哽咽,身上不住地顫抖。
無論先前擅自做了什麼決定,在見到時諶的時候,聶嘉就再也撐不下去了。
審判庭外的星域裡三層外三層的停靠著無數大型軍用機甲和單兵狙擊部隊,時殊先附近軍區部隊一步到了審判庭,將偌大審判庭整個圍了起來。
軍區的少校接到命令趕來時,就看到時殊少將蹲守在正門,而審判庭莊嚴的正門連同國徽此刻都已經成了一堆廢墟,從高處俯瞰,整個審判庭也都垮了一半。
少校驚得腎上腺素狂飆,沖到時殊身邊敬了個軍禮後道:“將軍,發生什麼事?”
“沒你的事兒,邊玩去。”時殊看也不看那少校,還蹲在那一手託著腮幫子盯著正門的一片廢墟,似乎正在等什麼。
少校環首四顧,發現時殊麾下部隊正押著數十名審判庭的警衛,而周圍星域的機動部隊對審判庭似乎也是包圍之勢……他剛才乍一看還以為時殊將軍是來支援的,現在看起來,她完全是控制了審判庭啊!
少校一陣心驚肉跳。
正蹲著的時殊忽然蹭地站了起來,嚇得少校往旁邊一躲。
“大哥!”時殊跑起來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