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而充滿愛意的聲音。
“什麼時候回來的?不先跟我說一聲,我還想跟你去嘗一下新開的私房菜館呢。不過外面下雨了,還是在家吧,今晚想吃什麼?”外面是時諶絮叨的聲音,他似乎進了臥室,卻發現沒有人,又喚了一聲:“嘉嘉?”
“我在洗手間。”聶嘉緊張地攥緊了五指。
時諶推門進來,看到聶嘉一身血的模樣頓時瞳孔緊縮了一圈,立刻上前一步卻不敢輕易碰他,惶惶問道:“哪裡受傷了?別怕……葉櫻,葉櫻!立刻下去開車!”
“這不是我的血。”聶嘉轉過身正面看著時諶,仔細看著他的神情,清晰道:“我把沈斯羽給殺了。”
話剛說完,不只是時諶,匆忙跑過來的葉櫻都愣神了一瞬。
聶嘉低下頭,不再去看時諶的臉,他看到時諶往後退了一步,和葉櫻出去了。聶嘉緊緊咬著牙,眼瞼一片通紅。
“去把沈斯羽的屍體處理掉,讓十裡掃清所有監控痕跡。”時諶低聲吩咐葉櫻,葉櫻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嚴肅地點頭應聲,馬上叫上十裡出門了。
等時諶回到洗手間的時候,聶嘉已經不在了。公寓就這麼大,他很快就在露臺找到了聶嘉。
他正抱著雙膝縮在椅子上,外頭雨大,露臺上全是水,聶嘉被淋得身上的血跡都快被沖幹淨了。
“嘉嘉,去把身上洗洗。”時諶去握他的手,想把他拉起來,卻被聶嘉角力了一下。
聶嘉聲線發抖著哀求道:“讓我自己待一會吧,別理我,求你了。”
時諶沉默下來,聶嘉把手腕從他手中拽走,眼睛紅紅的,臉上都是雨水,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時諶感受得到他情緒不好,沒有多問他個中緣由,只是彎腰把聶嘉抱起來,溫柔道:“那就去房間待著吧,我不去打擾你。”
聶嘉沉默著,被時諶簡單洗了個澡就將他放在臥室的床上,時諶在他額角一吻,說:“我就在外面。”
隨後走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聶嘉鑽進被子下面,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時諶守在客廳裡,接到了葉櫻的電話。
“老闆,沈斯羽沒死啊。”葉櫻說:“他就是昏迷了。”
十裡正把沈斯羽從血泊中拖出來,扔到了床上,扒開衣服一檢查,又驚又怒,不知道在怒什麼,沖葉櫻嚷嚷:“櫻姐,他身上一點傷口都沒有!玄關的血到底誰的啊?”
葉櫻匪夷所思地掛上了電話,環視周圍,地上有一把沾滿血跡的直刃獵刀,四周是大片噴射狀血跡,按理說這種程度先不說得是多致命的傷口,就出血量來說,人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
可沈斯羽好好的,不僅沒死,身上甚至連傷口都沒有。
“叫得醒嗎?”葉櫻問。
十裡噼啪往沈斯羽臉上扇了兩下,搖了搖頭:“叫不醒,老闆讓我們來處理屍體……是不是讓我們把他殺了的意思啊?”
葉櫻把電話往他腦門上一砸,“耍什麼貧,過來把血跡擦幹淨!”
“哦……”十裡松開揪著沈斯羽衣襟的手,去拿了拖把進來哼哧哼哧地開始拖地。
葉櫻蹲到床邊觀察了一下沈斯羽,他的面板微涼,唇色發白,即便現在正處於昏迷的狀態也在輕微地發著抖,十分明顯的失血癥狀。可他身上不僅沒有傷口,手臂上也沒有任何抽過血的痕跡。
“櫻姐,會不會是鬧鬼啊?”十裡縮著肩膀陰嗖嗖地問。
葉櫻順手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沖十裡比劃了一下,十裡趕緊更加賣力地拖起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