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是對她無計可施。
男人道:“別送了,回去吧。”
天色不知不覺間已晚,街道邊都亮起了燈,男人逆光而站,橙黃的暖光給他修長的身體渡上一層淺金的邊,面目掩在陰影中,看不出情緒高低。
“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女人也有了不安的情緒,雙手在背後捏緊,抬起頭,墨綠色的眸子撒進來遠處的燈光,顯得更為神秘,“你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
她知道自己平常受到了太多的照顧,不自覺的就有點蹬鼻子上臉了,都快要把他的付出當做稀鬆平常的事。
其實不是這樣的,她是有受到他的照顧,但這些都不是應該的。
男人想說什麼,看著她的臉,又將話嚥下去,搖搖頭,“沒有,是我太貪心,想要的太多。”
因為夜色遮掩,她又追得太急,出門的時候只來得及抓了一頂鴨舌帽,此刻被他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頗有些不習慣,佯裝淡定的轉過來臉,“那……明天還能一起去聽演唱會嗎?”
“……可以,我會準時來接你的。”男人心情極度複雜,卻又有點想笑,她本該就是這樣沒心沒肺的,不然也不會讓他喜歡這麼久了。
“晚上風大,趕緊進去吧。”男人看著她被夜風吹起的長髮,輕聲叮囑道,“這是鑰匙,我以後不會再私自過來了,下次再來,一定會提前通知你一聲,今天是最後一次冒犯了。”
男人攤開手心,銀白的鑰匙在光下發著亮。
“你真這樣想?”女人沒接,反而問他,“我一直覺得你這是在給我們母女兩時不時扶貧呢,沒想到,你居然會認為這是冒犯。”
“扶貧?”
“對啊,雖然這樣形容有些不對勁,但意思是相差無幾的。”女人手都沒伸出去,“我才不要放過這樣一個冤大頭,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男人臉上笑意更為真實了幾分,“明天我早點接晚晚去上學。”
女人邊往小區內跑,邊揮手點頭。
她一進門就看見拿著她手機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等她的柯晚,小姑娘表情有些奇怪,並不像是撮合成功的喜悅。
“怎麼了?”女人走過去問道。
“你今天救的那位阿姨好像是個公眾人物,你英雄救美的影片被人拍下來發網上去了。”柯晚將爆了的娛樂新聞影片發給她看,“這個標題在說,你是那位阿姨派的打手,因為阿姨看那個男人不順眼,所以派你打人。”
影片有頭無尾的,就是惡意亂剪輯,要是真有人相信這影片上的內容,怕是要給那女人招不少黑。
“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
柯晚往下滑了滑,發現網上已有大片罵聲,層出不窮的營銷號如雨後春筍冒頭,聯合一氣開始黑人,看起來就像是早有預謀的一樣。
“媽媽,我們該不會被人當槍使了吧?”柯晚越看,眉頭皺得越重。
種種巧合集中在一處時,就不只是個巧合這麼簡單了。
“誰那麼損啊?家裡是賣筍的嗎?”
柯晚翻白眼,“您還是早點睡吧,別錯過了這位阿姨明天可能打過來的電話。”
想要洗白,自然得聯絡她出面,讓她證明自己不是什麼打手,而只是一個平平無奇,愛出風頭的女人罷了。
女人臉色犯難:“到時候是不是得露出臉?”
在公眾面前露出臉部的殘缺對她來說,猶如社會死亡一般,她很可能做不來。
柯晚搖頭,她雖年紀不大,但因為母親不對她有上網限制,瞭解到道東西卻已經足夠多,聞言道,“不一定,你當時臉蒙得誰都認不出,說不準那阿姨為了省事,直接找一個和你身高體型差不多的人出面解釋。”
“那就好。”女人安心的拍心口。
柯晚又有翻白眼的念頭,最終忍住回了房。
她媽媽真是太沒有志氣了!
另一邊,剛被送進醫院的林清柔還不知道網路上發酵的新聞,她服用了醫生開的藥,腳踝處也打了石膏固定,還因送醫不及時被醫生批評。
杜澤明在陽臺接電話,杜霖坐在病床邊給她削水果,削到一半,杜霖抬頭問她,“媽媽吃糖嗎?”
這借花獻佛的事他做的可真是自然。
“是那位阿姨給你吃的糖嗎?”林清柔委婉拒絕,“她給你的糖,自然得你自己吃完了,怎麼能把別人的好意再隨意贈予給其他人呢?”
“我不喜歡的東西也不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