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到底該怎麼辦?她能夠為他做什麼?啊,她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
薰無助地蹲下身子,逃避似抱著腦袋呻吟,周圍翻卷的暗紅與灰黑的氣流反映著她心裡的焦急與迷亂。
薰……
是這個時候,不知什麼人輕聲呼喚了她的名字。
「誰?」
那呼喚著自己的聲音如此溫柔,如此熟悉,薰有些不敢相信、有些猶疑地抬起了埋在手裡的小腦袋。
「爸爸!」
這怎麼可能?站在她的面前、對著她微笑的人,居然是她那已然過世了許多年的父親,禦月由兒。
這一切看似不可思議,然而這裡是真我魔界,薰的心裡想著父親,於是父親來到了她的面前。
「爸爸,我該怎麼辦?」
沒有多餘修飾的言語,薰朝著父親喊出自己的憂慮,再不需要更多的解釋。
這個世界上也就是同樣身為畫家的父親,能夠完全理解她的心。
爸爸,我能為他做什麼?
「薰,我親愛的女兒。」父親還只是對著她微笑。
「爸爸?」薰的神情仍舊迷惘。
「你什麼也不用做,你只需要畫畫就可以了。」
「畫畫?」
「嗯,是的。」
父親伸出了雙手握住了薰的肩膀,彷佛想把自己僅存的力量注入到女兒纖瘦的身子裡。
「薰,你已經是位畫家了啊,你有能力把心裡的願望透過你的手投射出來……你的畫,將為你所愛的人帶來無窮無盡的力量。」
「是嗎?」
父親朝她點了點頭,目光一轉,薰的身邊就出現了一面虛空的白牆,而她的手上卻緊握著一支畫筆。
是她平時慣用的畫筆。
「好孩子,你的心裡想畫畫嗎?」
她想畫。
舉起手,薰如同發洩似地在白牆上大刀闊斧地揮灑出那鮮明地浮現在她心中的畫面。
那是張開雙翼振翅高飛的金色牙狼。
「流星。」
是薰心裡面最殷切的祈願。
願他飛離危險的戰場,願他乘風回到她的身邊。
啊,我心愛的你,願你平安歸來。
平安歸來。
而他已然陷入苦戰。
在最深層的魔界裡,盔甲原本沒有像人間界裡時間的限制,但卻以最大的限度消耗著騎士的體力與精神力。
何況為了對付強大的彌賽亞,鋼牙一上來就竭盡所能地著裝最強大的戰力,身跨魔導馬轟天,一往無前地沖向了行進中的彌賽亞。
然而在如山般高大的駭魔始祖的眼裡,那氣勢洶洶朝它飛奔而來的魔戒騎士,也不過是區區一個弱小的人類罷了。
位在食物鏈最底層的人類,是最低階的駭魔的嘴邊肉,竟意圖不利於它嗎?
那大小如蛆蟲般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