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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雷伏在暗處，靜靜的等待著。
程赫的真實酒量，從來沒有在人前顯示過，一般不會喝多。哪怕偶爾場合大了要多喝的時候，他都會裝醉。
事實上，張一雷在桃花村呆了這麼久，老闆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真不知道。
在他看來，老闆就是個極普通的人，運氣非常好而已。
他在村裡天天什麼也不幹，就是種那一點田地，帶著個孩子，跟村裡人的關系都不錯——當然，那也只是村裡人在巴結他。
他似乎也不太懂管理，旅遊專案這邊的事情，都交給了方經理管理；那邊竹編的事情，絕大部分都是俞菲在管理。
他不大管事。
照他看來，肯定是管不了了，才讓別人管的。聽說他廚藝不錯，可惜沒有嘗試過。
這就是張一雷這麼久以來打聽到的東西，似乎沒什麼作用。這個人都不大管公司，能有什麼商業機密可挖呢？
今天，讓他撞到大運了，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這麼私密的跟人在交談。
當然，他是生物學研究生畢業——他的簡歷還隱瞞了一些，他其實不是本科，而是研究生，如果配方是假的，他能大概看出。
能騙過他這種程度的，那真是要相當高明的配方了。
管他真的假的，偷到看一看再說。寧可誤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這機會太難得了。老闆從來不談生意的。
於是，他就在原地等著。
此時已是初夏，矮草叢邊蚊蟲很多，是不宜靜止的，但是為了他的巨額報酬，一切都可以忍。
他現在躲在不到一米高的草叢中，身上的白色襯衣太顯眼，他幹脆脫了去。
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他才聽到那邊兩個人有了醉意，他等得辛苦極了，又怕被人看見，一動不敢動。
時間對他來說，真的是煎熬。
這個把小時的時間裡，老闆和那個人一直在聊配方的事情，談得很細致，像是有共同開發這張配方的打算。
而且雙方都很專業，談得很深入，連資金跟設部門什麼的，都給聊了出來，看來合作的意向非常之大。連張一雷這個生物專業的研究生，聽了都覺得漲了見識。
他只懂生物方面的，但是資金融合方面，他完全不懂，感覺這兩個人都很厲害。
現在，他對這張配方深信不疑，而且還開始對老闆改觀，原來老闆不是什麼都不懂，只是不跟公司裡的人說而已。
老闆和那個人終於快要喝醉了，打算要沿著水塘走一走，去抓點青蛙什麼的。
但是一站起來，他醉得厲害，晃兩下就摔倒在地，起不來了，說再坐一會兒再去。
說著說著，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起了鼾聲。
張一雷仔細的辨認了一下，鼾聲有兩種，一個粗些，一個長些，表明兩個人都睡著了。
天賜良機！
他鬼鬼崇崇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老實說，第一次幹這種事情，還挺緊張的。
為了五十萬報酬，為了一個買房的首付，為了能在未來的丈母孃面前抬起頭，他真是拼了。
商業間諜不就是這樣嗎？蹲守好幾年，就是為了守一個有價值的商業資訊，從而扳倒對方，然後這家公司的隕落，伴隨著另一間公司的崛起，他也成了開國功臣。
他想了很多，但是還是讓自己鎮定下來，專心做事吧。
他摸索著走到了程赫旁邊，從他的西褲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他剛剛親眼看到他裝到這邊口袋的。
另外一個人，剛剛站起來的時候站不穩，倒下去又摔倒了，現在臉朝下，黑暗中也看不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