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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程心心正端著碗，坐在自家院門的青石門檻上，有一勺沒一勺的喝著粥。
這是她的早餐：皮蛋瘦肉粥。
今天是星期六，學校放假，她可以慢慢品。
今天不用上學，她起得比較晚，現在雖然是坐著在吃粥，但眼皮卻還惺鬆著，吃粥也不是那麼用心。
程赫家的門是朝著東南方向開著的，本來這時候太陽出來，會有些晃眼睛。
但門前小路對面空著，那裡有一排樹，長長的樹蔭正好遮住他家門口，擋住了早上的光線，所以會在門檻就非常適宜了。
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照在地上，形成一個一個的光斑。
早上的微風輕輕吹著，光斑也時不時晃一晃。
程心心端著她的小碗，有一下沒一下的吃著碗裡的粥，吃一口得半天咀嚼。
她在看遠處的人放牛。
現在這年頭，牛已經越來越少了。
以前是家家一頭、甚至有人兩頭牛。程赫小的時候，村裡像他那麼半大的小子，放暑假的時候是承包了放牛的。整整兩個月，幾乎都是跟牛在過。
那時候村裡孩子多，每個孩子牽著一頭牛向外面走去，場面堪稱壯觀。
但是機械耕種後，牛已經沒有了多少用處，而且養一頭牛的話，每天都要放牛，現在已經沒有了專門放牛的人手，很多人家幹脆都不養牛了。
再加上，現在偷牛的也猖狂，一頭牛大幾千上萬多塊，也讓很多遊手好閑的人眼紅。
被偷了就是巨大的損失，所以，現在農村的牛也不是那麼多了。
程心心現在專注看著的，是一頭很老的母牛，後面還跟著一頭小牛。
老牛的鼻子用繩子牽著，安安靜靜的吃草；小牛還太小，目前是自由活動。
小牛就跟小孩似的，世界充滿了好奇，總是想四處看，四處跑，到處撒歡，但是老牛懶得動，要專注在一個地方吃草。
於是，每次小牛跑遠了，老牛都會“哞”的一聲，把它的崽叫回來。
但是小牛每次跑得正歡，被叫回來都不情不願，跳著跑回來的時候，也要尖著嗓子“哞、哞”叫兩聲。
看到牛崽跟老牛鬧別扭似的樣子，程心心看得笑出了聲，嘴裡的粥都忘記了咀嚼。
程赫自己吃完了，出來一看，程心心的一碗粥還端著，沒動幾下，忍不住催她：“心心啊，你快點吃，你這碗粥都吃多長時間了？”
“嗯。”程心心聽到了，回答了一聲，又舀了一口粥，但仍然看著那兩頭牛。
老牛是水牛，長得很肥，性格很溫馴，慢條斯理的吃著草。
其實，放牛的人都知道，老牛吃草還挺有意思的。特別是那種草很肥的時候，它吃得很用心。
牛的長舌頭伸出來撩一下，就像鐮刀一樣割掉一叢，而被吃過的地方，就跟理發的推子推過頭發一般，平平整整的。
牛吃草基本不會東一口西一口，而是很有條理的吃，吃過的地方也不會亂糟糟的。
牛嚼草時會發出類似“呼、呼”的聲音，一直響個不停。
程心心就想，草是不是好吃的東西呢？牛吃得好香啊！
看著看著，彷彿她碗裡的粥都更香了一般。她用力又吃了一大勺子粥，感覺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