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你怎麼了?臉色這樣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陸景衍擔憂地看著她,眸色沉沉,眉頭不自覺地斂起,神色不太明朗。
宋小檁搖搖頭,眼神飄忽,興致不高“沒有,可能是剛剛在地上蹲久了,一下起得太猛,頭有些暈,休息會就好了。”
明明上一秒還活蹦亂跳的小孩,下一秒便如此死氣沉沉。
怎麼總感覺不太對勁?
但他卻什麼也沒說,唯有視線慢慢往下移,無意間緊緊盯住她手裡的一沓書,最上面放著一本筆記本,封頁上則寫著“章曉念”三個字,在燈光下的黑色筆墨更顯得明亮。
一瞬,他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笑了。
那笑聲低沉入耳,似有一縷氣溜進了她的耳朵裡,酥癢極了。
她愣愣地回頭,有些詫異地看著他,眸中寫滿了困惑。
他為什麼……突然就笑了?
隨即,陸景衍不動聲色地抽走了她手裡的筆記本,翻開幾頁後,忽而低眸看著她,語氣略微有幾分的漫不經心,“我很久沒有去學校聽課了,下週有個文化筆試,章曉念做的筆記是班裡最全的,所以我找她借了。”
“哦…”
手中倏地落了空,宋小檁本是一驚,卻聽他徐徐道來,仿若暖風習習吹拂過耳旁,頓時撫平了所有的不安,他好像在解釋?
這個念頭一躥出,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輕輕咬住嘴唇,莫名的有點兒緊張,大冬天的手心裡竟然冒了汗,內心掙扎半刻後,聲如蒼蠅般細小地問“那個……章曉唸的事……後來怎麼樣了?”
說白了,她就是想知道他們後來的關係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他言簡意賅地答,“她那樣聰明的人自然會想明白,況且,傷疤也會隨著時間慢慢癒合。”
就像愛一樣,得不到回應,在歲月裡沉澱。
“哦…”
看她微張的嘴唇,似乎還想問什麼,卻又沒問出口。
陸景衍隨意把筆記本放到桌上,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小孩,你還想問什麼?”
被他這麼審視般地盯著看,宋小檁一瞬慌了神,不由自主地舔了舔乾燥的唇,腦袋空白到有些缺氧。
她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尖發呆,驀然想起了幾個月前章曉念親暱地喊他“景衍”時那曖昧的樣子,而今章曉念還會這樣喊他嗎?
“你……你和章曉念……”
“同學關係。”
再普通不過的關係了。
四個字,他說得決斷,她亦徹底放心了。
宋小檁笑著甜甜地應“哦。”終於開心了。
她把書一本一本地擱在後邊的架子上,猛然記起了正事,似不經意地順嘴一提“陸景衍,你跟陸錫文認識嗎?”
陸景衍衝了咖啡,鼻間縈繞著濃濃的清香,那縷縷白霧模糊了他的輪廓,更顯清冷,他低頭呷了一口咖啡,眉目淡淡,“不怎麼熟。”下一秒,他微抬了眼皮,眼底掠過一抹打量,“怎麼?你為何突然提起陸錫文?”
還是這麼一個不經耳的名字。
算起來,他只見過陸錫文幾次面,甚至沒說過一句話。
畢竟陸家家大業大,陸老當家有四個兒子、三個女兒,其中陸政全排名老五。
不過,在這樣龐大的家族裡,親情是最為淡漠的一個東西。
誰最有本事,誰就是老大。
所以,人們一提起陸家,首先想到的便是叱吒商權界的陸政全,一提起陸家大少爺,人們想到的也不是陸家的長子,而是矜貴公子陸景衍。
因此,區區一個改了陸姓的外來人,怎可能與他有太多的交集。
“嗯……”宋小檁撓撓頭,“沒什麼,我就是有些好奇。”
“好奇?”好奇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