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箱子,言笑覺得自己出了身汗,身上的睡衣也沾了些行李箱的塵土。
也許不是行李箱上的,而是她幾天堆積起來的換洗衣物上的。她拖著有些沉重的洗衣籃往洗手間走,她嘗試拎了一下,也搬不動,只能半彎著身子拖著在地上委蛇前行。
茶几上的禮物還沒細分,言笑找了幾個袋子,還拿了張便籤紙條,一個個做好標記塞進袋子裡,等整理完才發現東西挺多的,雖然都是些毛利族的特產物件,都是些毛皮製品的小玩意兒,但一個個的都是人情。
看來不僅要打車去上班,還要打車去“知青”了。拎著這麼多東西在地鐵裡擠呀擠的,擠是擠不壞的,但估計得收穫一眾乘客不滿的眼神以及內心罵罵咧咧想要退出群聊的祖安國罵。
唉,言笑在心裡嘆了口氣。
有些東西是給父母買的,雖然住的很近,就在周邊城市,而且馬上要過年回家了,但言笑還是迫不及待的想把禮物寄給父母,讓他們也高興一下。
說到父母……言笑昨天早上從香港回來之後跟父母報備了一下,這會子到現在還沒說上話呢。微信裡也沒有訊息,估計是怕打擾她休息,都一直在忍著沒開口問她。
言笑這會覺得身上灰撲撲的,估計臉色也還不好看。只能先去浴室洗了澡,順便把衣服扔進了洗衣機裡。這麼多衣服,得分兩次才能洗乾淨了。
洗完澡,言笑半躺在床上,給父母發了個影片。好像言爸爸和言媽媽就一直在等著言笑的聯絡似的,響了兩聲就接通了。螢幕上是言爸爸湊的很近而放大的臉。
“老爸,老媽,你們接這麼快啊?”
“啊,正好在玩手機。”言爸爸懟著螢幕,都快只能看到嘴和鼻孔了,“你休息好啦?”
“老爸,你把手機拿這麼近幹嘛?”言笑咯咯的笑了,“啥都看不到了。”
“哦,哦!”
言爸爸立馬把手機拿開了一點兒,露出了整張臉,家裡的燈光明晃晃的,看的言笑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明明也才三週前回過一次家,這會子感覺有好幾年沒回去過了,言爸爸的眼角笑起來有一圈很深的皺紋,看得她的眼眶突然就覺得一熱。
“你不忙嗎?”言媽媽從一旁湊過頭來,手上還拿著抹布,“我打掃衛生呢,你吃過沒有?”
“吃過了媽媽。”言笑晃了晃手機的鏡頭,偷偷用手背擦了擦眼淚,唉,真是沒有出息。
“你怎麼啦?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人呢?”言媽媽看著鏡頭一片空白,只對著刷的雪白的天花板。
“媽媽,我去給你看我的獎盃——”言笑“噔噔”跑下床,獎盃已經被她拿到了臥室裡,就放在書桌上,她把獎盃拿過來放在床前的小茶几上,把鏡頭換了個面。
“看,我的獎盃,是不是很酷!”言笑摸著這得來不易的獎盃,得瑟的笑了。
“哎,酷,酷。”言爸爸和言媽媽都湊在鏡頭前仔細的看著,隔著螢幕也看不太真切,只覺得一切都好,為自己的孩子感到驕傲,這會太激動,也沒有什麼其他語言可以迅速組織起來,只能跟著言笑的話頭講兩句重複性的話語。
看完獎盃,言笑又把鏡頭切換回到自己的臉。她的眼淚已經擦乾了,現在跟沒事人一樣,笑嘻嘻的對言爸爸和言媽媽說,“等我過年回去就把獎盃帶回來。”
說到過年,言爸爸一下子開啟了話匣子,“你幾號回家呀?要我去接你嗎?票買好了嗎?”
……又是三連,我先回答哪個啊。
言笑想了想,“還有三個禮拜呢。下週我們公司才年會,放假要到年二十八了,票這會應該也沒放出來,到時候你去車站接我就好了。”
“行吧,那你到時候自己小心。”言爸爸又訕訕的,沒了話說。
言媽媽見言爸爸選手下了場,立刻接住了話匣子,“你這幾天看看有什麼東西要寄回家的都提前寄回來,過段時間快遞也都放假了。家裡好幾天沒打掃了吧,明天抽空也打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