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王勃始終未提及為何請和尚到家中來,讓李真頗有些摸不著頭腦,難道是自己想多了,人家真的只是熱情好客?
不過,他還是覺得該問問才好。
這天,知道王勃處理完運回來的大部分貨物,正在家中,他便找了過去。
“法師來了!”一看見李真,王勃便滿臉驚喜,迎了出來,“這幾天忙著出貨,怠慢法師了,恕罪恕罪。”
“阿彌陀佛,王施主客氣了。”
寒暄過後,李真便直截了當地道:“王施主,小僧多有叨擾,明天便想離去。”
王勃一驚,忙道:“可是家裡怠慢了?”說著,目光兇狠地看向周邊站著的僕人。僕人頓時嚇得跪倒在地。
李真忙搖頭阻止:“非也,小僧要繼續遊歷去了,與府上無關,莫要錯怪他們。”
王勃這才調整了表情,對跪著的僕從道:“既然法師為你們求情,這次就算了,都下去吧。”
僕從忙退下了。
王勃轉頭對李真道:“既然法師要繼續遊歷,便不好耽誤你的修行。我會讓內子準備好盤纏、衣物、乾糧。”
李真忙阻止道:“就準備些乾糧吧,其他實在不必。”
王勃笑笑,但很快面露愁容。
李真暗道:“戲肉來了。”
果然,他開口道:“王某內兄遇到了怪事,想請法師出手相助。”
黃昏時分,天邊晚霞猶如片片魚鱗,還鑲著金邊,李真跟著王勃騎著馬穿過一片樹林,遠遠便聽到一陣嬰兒的哭泣聲傳來。
“籲——”
拉緊韁繩,讓馬兒停下來,李真看了王勃一眼:“施主內兄就是被這個哭泣的東西給纏上了?”
王勃點點頭,翻身下馬,並將馬兒拴在一棵楊樹下。李真也跟著下了馬,拴在一片嫩草處。
兩人朝著哭泣聲走去,越走哭泣聲便越清晰,尖利地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繞過一叢青竹,李真便能看見不遠處的河邊樹立著一棟竹屋,而哭泣聲恰是從竹屋裡傳出。
不知為何,看起來不過數十丈的距離,竟然走了半個時辰。
等走到竹屋前,李真便看到一個讀書人打扮的青年正舉著木棒追打一個全身赤紅的“嬰兒”。“嬰兒”周身明亮,如同火焰。
一看到李真,青年便停下動作,吃驚地道:“怎麼來了一個和尚?難道是迷了路?”
李真頓感奇怪,問道:“怎麼?很多人在這裡迷路嗎?”
青年回道:“這裡是赤焰山,小生白文,在這裡讀書已經一年有餘,常在傍晚時候遇到迷路的人。”
李真並未糾結這個問題,而是好奇地問:“你剛才在追打什麼?”
白文搖頭道:“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但猜測是山精妖怪,一直想趕走他。畢竟老祖宗都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時,趴在屋頂的“嬰兒”突然開口憤怒地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偽君子,既然不歡迎我,為什麼接受我送來的柴火、食物?”
白文冷笑道:“當然是為了迷惑你。如果不假裝接受,你也不會露面,就少了除去你的機會。”
嬰兒頓時炸毛,全身膨脹,似乎隨時便會炸裂開來,雙眼更是怒視著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