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一鶴“錚”的拔出劍,轉瞬之間揮出九九八十一劍,將花滿樓籠罩在重重劍影裡。
他早該料到的,既然閻鐵珊已經被殺,他這個千里之外前來馳援的更不會被放過。只是,他滿心困惑,剛才孤身在靈堂霍天青的試探究竟是無意還是刻意?若是刻意……
獨孤一鶴全身氣息猛然大漲,手裡的長劍更是舞得密不透風,長劍一記記劍招加上一記記刀法,將花滿樓所有的大穴及退路層層封住,正是他獨創的“七七四十九式”刀劍雙殺中的絕招。
花滿樓尚未來得及開口,就被這一招快過一招的猛烈攻擊打懵,無奈之下只好閉口不言,全力對戰。
他長袖揮出,不過三息,卻連著使出八八六十四下。長袖猶如流星錘,一下下擊向獨孤一鶴四肢上的穴位。他並不想同這位掌門生死相搏,因為許多事還沒有搞清楚,完全沒有必要。
獨孤一鶴上下騰挪,猶如飛鶴,輕巧避開攻擊。長袖失去目標後重重砸在院子裡。院落裡扶疏花木被擊成木屑,四散而去,地上更是猶如爆炸,炸出一個又一個深坑。
獨孤一鶴內氣本就損耗大半,戰鬥不到一刻鐘,便無力抵抗。內氣一滯,腳下一沉,本應打中手臂的飛袖竟然重重擊在胸口位置。他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夾雜著內臟碎片,隨之仰面而倒,雙眼圓瞪,始終不曾閉眼。
花滿樓大驚,他本不是這人的對手,怎麼被打死的反而不是自己,而是功力更高的獨孤一鶴?
“李真!”他猛然大喊一聲。
“來了!”只見靈堂內紫檀棺材的棺蓋被人推開,一個瘦小的年輕男人猴一樣從裡面翻身出來,幾個飛縱,就來到獨孤一鶴跟前。他握住老人的手腕,輕聲道:“內氣衰竭,還沒死。”快速塞進對方嘴裡一顆藥丸。
花滿樓長出一口氣,道:“趕快將他帶走。”
李真點點頭,抱起獨孤一鶴,一個“攀雲躡月”便來到暖閣二樓,將其放在靠窗的床榻上。
看著獨孤一鶴的面色從青白轉為紅潤,李真小聲道:“年齡不小,脾氣更不小。”
獨孤一鶴捂住胸口,內裡撕裂般的疼痛讓他額頭青筋直跳,多年沒有受傷,幾乎要想不起這種滋味了。
“你是誰?”望著床頭的黑影他厲聲道。
“在下神醫李真。”李真傲然道。
“你救了我?你想要什麼?”
“還真乾脆,是不是位高權重之人都是同你一樣的想法?”李真好奇道,“人情債難還,那你覺得自己的命值什麼?”
獨孤一鶴默然。做決定的時候他慣常將利害得失細細分析後才會下決心,這早就成為本能。但若是涉及自己的性命,反倒不知該如何回答。先擱置吧。
於是,他坐起身盤腿而坐,問道:“這是哪裡?還是閻府嗎?”
李真點頭:“是呀。”不等對方開口,李真又好奇道,“你為何攻擊花滿樓?他可是六扇門總捕頭。”
“哼,假的。”獨孤一鶴冷笑道。
李真不解:“什麼假的?”
“總捕頭是金九齡,你以為我不知道?”獨孤一鶴道,“既然已經派人殺了閻鐵珊,想必也不會放過我。”
李真驚訝道:“老爺子,最近半年閉關了?還是說失憶了?”阿爾茨海默症患者瞭解一下?
獨孤一鶴冷笑道:“呵。”
李真認真道:“花滿樓是江南花家幼子,接任六扇門總捕頭不足三月。金九齡那都已經是老黃曆了。您確定自己是個合格的掌門?在下並非想指責您,就是,這也未免匪夷所思,峨眉劍派這麼大一個門派,訊息網竟然如此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