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公孫蘭一口接著一口的吐血,李真慢吞吞走到離她一丈開外,慢條斯理地道:“蝴蝶蠱被反噬了吧?”
公孫蘭腦袋好似被大錘重重敲了一下,嗡嗡作響,猛然抬頭看向面前的小個子男人,還沒自己高的小矮子!
“你,你怎麼知道蝴蝶蠱?”她聲音顫抖著道,這可不是害怕,也不是震驚,而是激動。
“我以為天下除了我沒人知道!”公孫蘭喊道。
李真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放在身前,四十五度仰天,望著圓盤般的月亮,微微一笑道:“這世上哪有絕對不為人知的事情。”他覺得此時自己特有高人範兒、特有逼格。
“你究竟是誰?”公孫蘭急道。
“想知道?不過要先回答幾個問題。”李真微笑道,隨後衝花滿樓眨眨眼,“七童,你來問。”
花滿樓微微點頭:“在下花滿樓,有事要問。”
公孫蘭嗤笑道:“六扇門新任總捕頭,你一到碼頭我就知道了。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趁著老孃想說。”
花滿樓微笑道:“金九齡的贓物是不是被你吞了,現在哪裡?”
公孫蘭呵呵一笑:“你們篤定我逃不了了嗎?”
李真微笑道:“你可以試試。”
公孫蘭試著運轉內氣,卻發現丹田空蕩蕩的,經脈更是猶如撕裂,根本無法蓄氣流轉。她心下一沉,不發一聲。
花滿樓與李真並不催促,而是靜靜等待。
良久,公孫蘭才慢慢從地上爬起,靠著連理樹坐下,死死盯著李真道:“聽說你是神醫,醫術通神。”
李真微微抬起下巴,傲然道:“還不錯吧。”
“所以我的身體你一定能恢復如初。”
“可我為什麼要幫你恢復呢?”李真淡淡道,“你可知道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濫殺無辜的人,那些殺人跟切蘿蔔似的人,還有那些打著正義的名分肆意殺人的人。”
語氣一頓,他又道,“就拿你來說,糖炒栗子賣出去的人可不分良善、不分平民還是江湖人,既然你把他們當螻蟻,我又為何不能也把你當螻蟻呢?”
說著,他拿起碩果僅存的糖炒栗子——花滿樓二十兩銀子買的那些,剝了一個,丟進嘴裡,再剝一個,再丟進嘴裡。等一大包栗子吃完,他才讚道:“的確不錯,又香又甜,就是有些冷了。”
公孫蘭目瞪口呆地望著李真,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李真衝她微微一笑:“不錯,你的毒毒不了我。”他體內有寄生的冰蠶,早就像服食朱蛤的段譽一樣百毒不侵了。
然而公孫蘭卻以為他的毒術更加高明。
武功盡失、毒術不及,這兩項公孫蘭最為自傲的本事偏偏都拿李真沒辦法,讓她很沮喪,這種沮喪已是多年未有的。
突然,李真好奇道:“你今年多大?一百?一百一?一百二?哦,九十。蝴蝶蠱已經蛻變第七次,沒想到你竟然從二十歲就擔心衰老了,嘖嘖。”
聽到李真的話,花滿樓詫異地看了看對面樹下滿臉皺紋的公孫蘭,原來今天晚上竟然是她的真實面孔嗎?
“對,她受了蝴蝶蠱母蠱的反噬,才變得衰老如斯。”李真點點頭。
見對面兩個年輕男子對著貌醜衰老的她評頭論足,公孫蘭惱羞成怒,很想一把毒藥撒過去,但此時四肢痠軟,根本提不起勁來。
“你回答花滿樓一個問題,我就治好一個部位,如何?”李真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