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再望望那半間破屋,華安往前走了兩步,卻又不知想到什麼,停了下來。隨後,一個擰腰,飛縱到破牆同城牆夾角的位置,那裡有半個破缸。
只聽一陣“噼噼啪啪”的脆響,華安體型不斷縮小,變成五六歲孩童高矮,躍入破缸之中,剛好隱住身形。
“就是這處!”一聲低呼道,“他每天都會來此,已經三天了。”
這話音剛落,破院便齊齊來了三四個黑衣人,個個手持雙刀,雪刃在陽光下閃爍。
領頭的一人啞聲道:“這院子裡並無隱藏之處,進房搜!”
握緊手裡的刀,他一馬當先走在前頭,左右兩翼各有一人,背後還跟著一人防備有人從後面突襲。
枯草在腳下發出“扎扎”聲,像是被踩碎的麥稈,頭領來到門口,並沒有貿然推開破門,而是側耳聽了聽,見全無聲音,這才從胸口掏出一副皮手套戴上,輕輕推門。
華安眼神奇怪,難道那採參客還精通毒物?
門應聲而倒,揚起大片灰塵,黑衣人連忙閉上眼睛,就在這時,“嗖嗖嗖”的破空聲響出,一排排利箭分上中下三路從破屋內射出,支支箭頭紫黑腥臭。
只見頭領大喊一聲:“快退!”右手重重揮出手裡的雪刃,朝襲來的利箭砍去,左手又一挑,將斷掉的箭頭嗑飛。但即便如此,仍有一支射中左翼屬下的胸口,更有一支刺破腰側的衣服,射中身後那位的腹部。
“噗通噗通”,中箭兩人倒地身亡。不過瞬息,四人已去其二。
目睹這一幕的華安後背額頭滿是冷汗,剛剛他差點……心中滿是慶幸與僥倖!
黑衣人首領見此,滿心憤恨,不敢進門,竟然揮舞手裡的雙刀衝著破屋砍去。刀鋒劃過土牆,發出“錚”一聲迴響,竟然如同砍在鐵板上,
首領連忙收刀,用掌風扇走灰塵,這才發現沒有倒塌的土坯牆裡面竟然是厚厚的鋼板,不由心中大感意外。
這人究竟什麼來路,難道根本不是他懷疑的那般?
就在猶豫之時,一個青衣人自半空輕輕落地,腳步之輕猶如沙塵墜地。
黑衣人看到他,渾身顫抖,倒頭就跪,顫聲道:“公子,我等辦事不利,尋到此處時,人已跑了。”
公子轉身望著腳下的首領許久未開口,但卻似有無形的壓力壓的他抬不起頭來。
另一位黑衣人見首領如此卑躬屈膝,心頭激盪,怒吼道:“什麼狗屁公子,分明是鳩佔鵲巢!大爺跟你拼了,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說著揮著雙刀衝向青衣公子,誓要將人砍成肉醬。
首領一聽,就要阻止:“別——”
就見公子輕輕一跺右腳,地面兩柄一模一樣的鋼刀突然升空,直直刺向襲來的這人。
黑衣人見手裡的刀刃就要砍中青衣公子,心頭暗喜,原來這人也不過如此,哪想到耳邊卻響起“噗嗤噗嗤”兩聲,分明是利刃入體的聲音,有感胸腹刺痛傳來,待低頭一看,上面插著兩把利刃,與自己手中的一模一樣。
“別衝動……”首領話音落地,同時落地的還有剩下的唯一一個下屬,已然是個死人。
首領滿心憤恨,胸口怒火燃燒,但最終卻重重低頭,保持著恭敬跪拜的姿勢。
華安在破缸裡看得膽顫心驚,這公子究竟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御下?這黑衣人首領也是個狠人,這麼能忍!
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一塊黑雲,遮住了陽光,卻沒有遮住青衣公子的臉,那上面分明戴著一塊隱去了眉眼的黑色面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