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駝子斷手接續的第七天,李真和花滿樓再次來到小酒館。
經過檢查,新接續的手雖然尚未完全恢復,但透過手指的顏色、溫度已經可以斷定手術成功。
其後,李真又重新開了藥方,交給孫小紅,表示這事就完結了,明日不會再上門,要離開山西,更是提也沒提還在僵坐的江湖客。
孫小紅自然也不敢多嘴,那幫殭屍一般的江湖中人可全是因為杏黃衫殘疾人的一句話,而被李真下手罰成那樣的。
無事一身輕的李真淡笑著同花滿樓並肩走出酒館的後門。沒錯,這幾天兩人來去給孫駝子看診自然不會走前門,免得看到那幫不知所謂的江湖客辣眼睛。
連著一週的好天氣,冰雪已經化水消失在黃土之下,早就不見泥濘。
兩人肩並肩往市集走去,李真尋找本地美食的初衷還未達成呢。
山西以麵食為主,此時已經有刀削麵、拉麵、褲帶面,說白了就是將麵糰各種折騰。將長短、粗細不同的麵條配上羊湯、芫荽、蔥花,味道著實不錯。
這裡離草原就隔著一道雁門關,牛羊肉新鮮又便宜,吃的李真下巴圓潤不少。美中不足的就是青菜少見,而青菜卻可以滑腸潤燥。無奈,只能多喝些茶水。
兩人一路走過不少小攤販。山西的匠人手藝精妙,傢俱、首飾盒、手鐲甚至髮簪雕工精美,且極具地方特色。若不是沒有儲物袋,李真定然要大買特買。
正拿著一隻雕成如意頭的髮簪打量,就聽到哭號聲從不遠處的大藥房傳來。
攤販見李真打量,忙道:“那是王小家的在哭,聽說王小在城裡擺攤的時候,被一個騎馬路過的武林人物給踩了,腿骨都碎成渣渣了。他媳婦帶著他看了不少大夫,這是最後一家,估計也沒法治好才放聲大哭。唉,真是慘,王小兩個孩子最大的才五歲呢。”說著,滿臉同情地望向不遠處的大藥房。
李真聽了若有所思,從袖袋裡拿出碎銀丟給攤販,隨手將髮簪往頭上一插,轉頭對花滿樓道:“花兄,走,去瞧瞧。”
花滿樓早在聽攤販敘述的時候就篤定李真會這麼做,此時更覺“果然如此”。
他微笑點頭,跟上大踏步前行的李真。
李真來到大藥房前,果然看到一個二十左右的婆娘同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用擔架抬著一個左腿扭曲的漢子,婆娘一邊走一邊哭,身後還跟著兩個孩子。四人俱都面黃肌瘦。
李真揚聲道:“先放下,讓我看看傷腿。”
婆娘聽了這話,就像抓到根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招呼少年放下擔架,請李真上前。
李真拉開傷患的褲腿,用手摸了摸骨,心下了然。一般的大夫還真得治不好,不過他當然不是一般的大夫。
於是,李真抬頭對婆娘說:“能治好。”
婆娘大喜過望,拉著孩子就要給李真磕頭。
李真看多了這種病患家屬,並沒有阻止,只是道:“你家有小公雞嗎?”
婆娘道:“有!有一隻。”
李真道:“那好,現在就抬回家去,我會治好他。”說著,他自顧自去藥櫃,買了十數種藥材。
婆娘連連點頭,顧不上擦淚,神情激動,喊著少年回家。
大藥堂的坐堂大夫心中嘖嘖稱奇,不是他吹牛,自己在接骨上的造詣極深,祖傳數代,他沒法子治的竟然有人信誓旦旦的稱能治?
這下他坐不住了,就想跟著去看看。
當然,不管何時何地,總少不了看熱鬧的,這不,除了這位大夫,竟然有好幾個跟著往王小家跑的。
王小家住在城外,經過這場意外,已經家徒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