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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佩雯被降為妾侍的第二天，陶家家主，陶鯉的親外公陶明，藉口探望二女兒陶靜，低調的來到了陶鯉的院子。
“外公，您要是來給陶佩雯求情的，那話就不必說了。”陶鯉恭敬的親自把茶端到陶明面前，笑容淡雅，卻不容拒絕。
陶明緩緩的接過茶盞，揭開茶蓋，略顯疲憊的臉籠罩在氤氳的水汽之中。
半響，陶明把端了半天卻沒飲用的茶放下，帶著一絲懇求的低聲道：“小鯉魚，對佩雯，她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就到此為止，可以嗎？”
“她即使有再大的過錯，也畢竟是你孃的親姐姐，是我的親女兒啊......”
陶鯉詫異的睜大眼睛，“她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原來在您心裡，懲罰是這麼輕巧的東西嗎？”
陶明的神色變得有點難看，他不明白，明明佩雯都已經落魄到如此地步，為何小鯉魚還要咄咄逼人？
“陶佩雯，是您的嫡長女。”
陶鯉手杵香腮，臉上的笑容讓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據我所知，她從小就備受您的寵愛，即便和我孃的親姐妹，從小也是事事必壓我娘一頭，可以說從出生到嫁人，活了這麼大歲數，也就現在，在我這兒吃過點兒虧對吧？”
“不過是沒了位分，您就覺得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就覺得我應該放過她了？”
陶鯉的眉高高挑起，滿是嘲諷之色，“她即便沒了位分，也是吃穿不愁，住著豪宅，身邊也不缺人伺候，而我呢？”
“我還沒把她逼到清貧小村子裡，住那種連蕭家最低賤的下人都忍受不了的破土房吧？”
“我沒讓她一件幾年前的破冬衣穿過整個冬天吧？”
“我沒讓她每日雞鳴時分就起身，頂著寒風霜雪，走幾裡路去砍足夠全家用的柴火吧？”
“我沒讓她隆冬裡，鑿開結冰的河面，光著手在冰水裡洗衣裳吧？”
“我更沒有，讓她無時無刻不在驚恐，自己會不會被賣到花樓裡去吧？！”
陶鯉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拍桌而起，厲聲質問道：“我叫您一聲外公，是因為您一直被蒙在鼓裡，本心沒想害過我！但若不是您的昏聵無能，我會受這十多年的罪？我娘在您眼皮子底下，您若是有半分對陶佩雯現在的憐惜，她能這麼多年一直被人下藥，變得痴痴傻傻？！”
“是，我是報複了陶佩雯，報複了您的親閨女，但這是你們欠我和我孃的！”
胸口劇烈起伏，陶鯉瞪著啞口無言，滿臉羞愧的陶明喘了半天的粗氣後，緩緩平靜下來。
“她位分被削，只是個開始。”
“我不會放過她的，即便要和陶家為敵，我也絕不會放過她。”
“絕不！”
陶明神情委頓，彷彿剎那間蒼老了十多歲，整個人看起來垂垂老矣，身上都快彌漫出老人固有的腐朽味道。
“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
“不錯，您知道這點就好。”
陶鯉毫不退讓的釘死這一點後，又帶著淡淡的排斥，低聲道：“您老今兒特意過來，不單是為了陶佩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