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頭的大氅被拉下來,露出她一張臉,紅的好似熟透的蘋果,那雙眸正怒視著他。
“大人收留我數日,我也還了大人的恩情。”
“想必慶王此時應該正想法子對付大人,路家應該安全了。”
“就此別過。”
香凝繫好自己的衣裳,想要從馬上下來。
裴宴之聽著她的話,將那根髮帶扯下來,環住她的腰身。
“你就這麼不想跟我獨處?”
他喉結滾動,圈著她的手在微微發抖。
別人都說他沒什麼怕的東西,可其實,他最怕從香凝的口中聽到絕情的話。
“難道我的表現,還不足以讓你看清楚嗎?”
“對,我不願意同你獨處,我更不願意見到你。”
香凝掙扎著,白馬像是受到驚動,不安的踢了下前蹄。
“我知道我做錯了事情,我可以改……”
“你可以改,但我忘不了,從你得知我身份那一刻,到隱瞞我,企圖用忘憂草更改我的記憶時,就應該想到,我們會有今天。”
香凝垂眸,淡聲說道:“我承認,我有過動心的時候,可比起片刻的歡愉,我想要的,是一世的安寧,而這些,你給不了我。”
她和裴宴之,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之間也註定不會有什麼好結局。
棋落此間,最好的解局之法,是放手。
“我可以給你,尊重你的想法,給你,你想要的自由。”
“阿凝,我已經在學著,要怎麼去愛一個人了。”
裴宴之看著香凝的發頂,落下這一句懇求的話語:“給我一個,能夠去愛你的機會,好不好?”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祈求的模樣。
就像是一個剛開六識的人,宛如一個孩童一般,固執又不肯放手。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去問,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得她垂憐。
“裴宴之,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如今,我不欠你什麼。”
“當初利用你得到的庇護之恩,我也已經還給你了,我們……”
香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裴宴之伸手捂住嘴。
他低頭,靠在香凝的頸窩:“不要,不要兩不相欠,我欠你的。”
長久的相處讓裴宴之一下就猜出了香凝要說的話是什麼。
她要兩不相欠,從此以後,再無瓜葛,可裴宴之不要,他不要同她做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