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我沒去找戴嶽,他倒給我打了電話。
語氣頗為不善。
“你在幹什麼?”
喝下午茶。
我說:“剛拍完一場戲準備回酒店,老闆有什麼吩咐?”
“你就沒看新聞?”
“沒有啊,怎麼了?我被黑了?”
“嘟!嘟!嘟”他掛了電話。
我有些搞不懂他的套路,但知道他現在一定很生氣。於是過了一會兒我給他打過去,剛一接通就不停道歉:“啊老闆你出車禍了怎麼樣嚴重嗎我可以過去看你嗎對不起對不起我實在是沒看到新聞……”
結果被對方打斷。
“呃對不起阿嶽他去洗手間了等他回來我會告訴他的。”一道成熟且動人的女聲。
我突然不知道這戲該怎麼演下去了。
但顯然,戴嶽並沒有再給我回電話。他於外人面前驕傲,唯有在秦真心前低到塵埃。不回電話再正常不過,我也沒再試圖打過去。
又過不久看到中國著名書畫家蘇曜林回國辦九十大壽的新聞,配圖是滿堂珍稀國學大家們,其中一個年輕女人挽著當中的蘇曜林老先生靜靜微笑,那件衣裳同戴嶽車禍圖片好心過路人一模一樣,頓時心裡的猜測落定,是蘇寶回來了。
兒時鄰家姐姐,同樣算是看我長大,大人們極力撮合她和戴嶽,卻沒想到戴嶽心有所屬。
很不巧,所屬的人是他後母的弟弟,秦真心。
也可以說是我。
62.
對我來說生活就是無盡的演戲。
拍這一場床戲時不出所料,唐琛又來探班。這次他的表情十分輕松愉悅,讓人不禁懷疑他可能是有病。
看自己女朋友和別的男演員拍床戲就這麼開心嗎?
師芮雪告訴我別緊張,她會輕一點兒,我:“……”
這場戲整體氛圍妖異豔麗,像是兩個低到塵埃裡的蟲彼此慰藉拼命渴求,誰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燈光暗,兩個人更像完成一場儀式,熱烈喘息,揮灑汗水,從床上到地上到桌案,真是要做到精盡人亡。
恢複原始的野獸般的交合,獲得生命的大和諧。人在絕境中只有透過這種方式才能感受到存在,最後一刻,對方貼近我耳朵。
“給我一個孩子。”
瘋了,所有人都瘋了一樣,在家國面前如螻蟻般掙紮,人性變得扭曲。
真是不知道哪裡才是現實。
63.
這場漫長的戲終於結束,到最後可能剪得七零八落,我茫然地穿好衣服回到化妝間,覺得自己生活得一點兒不真實。
秦真心已經死了,為自己的懦弱葬身火海,我和戴嶽之間已非一句兩句說得清,誰也不欠誰。他不會因為秦真心的回歸而喜悅,而我也絕不想讓他痛苦。
前一年我有債在身,為老李支付昂貴醫藥費。戴嶽把我當秦真心的替身,我想慢慢相處總會讓他認出我,誰知道這時候劇情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樣向著錯誤的路狂奔,戴嶽憑藉著他聰慧的腦子……開始懷疑我是故意整成秦真心的模樣來有意接近他的。
當然,他的猜測合情合理。
比如我神奇的知道他和秦真心再婚兄弟之間的姦情知道秦真心的長相不惜重金整成與秦真心只有那麼五六分相像的模樣再去接近他妄圖贏得他的喜愛讓他花錢捧我從此我在演藝圈娛樂界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