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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下午四點以後,是公司最清淨的時候,客戶一般不會週末來,師傅們去提車,去外地跑業務,都趕著四點多鐘出發,就剩下我這個半吊子駕駛員沒有人喊上,只能在公司值班。我坐進一臺新進的奧迪100的車裡面,坐在奧迪的真皮座椅上,把著方向盤正在幻想著駕駛它,一個老人推開展廳的玻璃門,慢步走進了展廳。我連忙出來,上前準備接待一下。
這個老人頭發和眉毛都已經花白,穿著普通的白襯衣和黑褲子,腳下居然穿了一雙解放鞋,顯得那麼土,啊不,那麼樸素。不過他的眼睛倒是有神的,神色不卑不亢,不像誤打誤撞進來的人。
我上前客氣的問道:“你好,想看看什麼車。”
老人四下看看,說:“有沒有小貨車。”
我看他那個樣子,估計是想買微型貨車的主,這種車才幾萬塊錢,沒有什麼提成,大家都提不起勁賣。不過我是沒有師傅,也很難有回頭客戶的人,肯定不敢挑,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我連忙把他讓到展廳的沙發上面,給他倒了茶水,一邊拿出公司的宣傳冊子,一邊問他:“您是需要多大的貨車,我們小的有微型貨車,載重不到一噸,大的有東風解放,有十二噸的。”
老人雙手把茶杯捧著說:“不要太大的車,有沒有什麼雙排座的貨車,好拉貨,也可以隨車帶上工人。”
我看見老人的兩隻手是一黑一白的,心裡忽然一動,想起來回老家的時候,因為無聊,在飛機上面看過的航班雜志,上面說有錢人常年打高爾夫球的話,由於一隻手戴手套,一隻不戴,兩隻手會被太陽曬的黑白不同,連忙把到嘴邊的微型雙排座貨車的話吞回去,翻開宣傳冊,找到五十鈴貨車的宣傳彩頁,遞過去給他看說:“您看看這種怎麼樣,合資的,rb技術,外形大方,故障率低,省油。”
老人看看說:“這個不錯,比其他地方介紹的東西好。”
我說:“這車就是有一點貴,要十四萬多一臺,不過確實好開。”
老人把宣傳冊遞給我說:“沒有其他介紹的?”我給他續上茶水說:“要是比這個貴的就不好找了,便宜的有,大部分是微型雙排座,便宜是便宜,自己愛惜開車還行,要是請司機開不是太合適,司機不會愛惜,不是特別經造,小毛病多,影響工廠的運輸安排,不合算。”
老人說:“那就五十鈴吧,我先給多少錢定金才合適?”
我說:“十四萬多,你給五萬定金,車到了上牌以後結清餘款。”
老人拿出一張空白支票,在小寫欄上面填寫了¥500000.00,然後遞給我說:“那你填大寫的五十萬吧,我要十臺。”
我有一點不敢相信的問道:“老先生,您要買十臺?”“對啊,你剛才說了一臺要五萬塊錢定金,十臺五十萬,一分不少。”老人把支票遞給我說:“購車合同也要給我。”
我這才知道這個老人是真的來買十臺人貨車的,連忙請他先坐一下,回到財務室給兆經理打傳呼機,告訴他我簽了一個大客戶,請他來給公司簽合同,畢竟我手裡沒有合同,也沒有公章。
兆經理匆匆忙忙從樓上下來了,開了經理室的門,把老人請進去。我拿著支票回財務室填好大寫,收款單位,然後去經理室給老人看看,他滿意的點點頭說:“你們下週把車開回來以後,給我打電話,我來看看車,沒問題就去上牌。”兆經理點頭答應,和我一起把老人送出去,目送他上了展廳對面,一臺停在路邊的大奔。兆經理回頭說:“這個老人有意思啊,穿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有錢。”
我把臺賬填好,支票交給雪姐鎖到保險櫃裡面,就下班了,一路低頭盤算這一百四十萬的銷售能夠提成多少錢,心裡美滋滋的。bb機蛐蛐的叫了,有留言。我複機一聽,原來是鹿姐有急事找我,約我去工廠門口。
我走到鹿姐工廠門口,看見鹿姐拖著兩個大箱子在士多店門口坐著,臉色晦暗,眼睛紅紅的。我走過去問道:“鹿姐,你這是怎麼啦?”
鹿姐一下子又控制不住了,抽抽噎噎的說:“大同,鹿姐有事情想求你幫忙,我要回老家去一趟。”
我連忙問道:“咱們先去吃飯吧,工廠門口人來人往的不方便,有什麼事情一邊吃飯一邊說。”
吃飯的時候,鹿姐陸陸續續講了她的過去。原來鹿姐算是改開後第二批大學生,畢業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腦抽了,要報志願去xc,學校的輔導員可不敢讓她這個柔弱的女子去,偷偷地打電話告訴鹿姐的父母,她父母嚇得連夜趕到學校,求爺爺告奶奶的,給學校領導都跪下了,終於把分配地點改到老家的小縣城,而其他同學大部分都留在大城市。鹿姐知道這個事情,氣的回家踢門,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把她父母氣的夠嗆,從此關系破裂。然後鹿姐回到在小縣城上班,可能是閑的,也可能是逆反心理,或者破罐子破摔,鹿姐又找了一個二流子物件,這個男的除了帥,沒有任何本事,還嗜賭,欠了好多賭債,債主居然還到鹿姐父母家裡逼債,氣的她父母和鹿姐要斷絕關系,她弟弟把那個賭鬼打了,差一點進拘留所。最後鹿姐也受不了,提出離婚,她男人自然是不幹的,她就跑出來深圳打工,一晃好幾年了,這個賭鬼男人終於肯離婚,條件是給他三萬塊錢。鹿姐眼淚汪汪的說:“大同,不好意思啊,我這幾年打工,就存了兩萬多塊錢,還差幾千,你能不能借五千塊錢給我,我給你打借條,以後再慢慢還你。”
我心裡想,怪不得你的同學個個都混的不錯,不是老闆就是政府小領導,就你在香港佬的工廠打工。她父母不肯鹿姐去xc,自然是考慮她是一個女人,身體條件也不好。她後面找老公,也是屬於沖動加逆反。看不出來鹿姐是這種對外人不錯,對家人嚴苛的人啊。不過鹿姐確實幫了我好大的忙,我於情於理也應該幫她的。我說:“沒問題,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你又幫過我好多忙,什麼借條不借條的,不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