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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編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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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我把學費收據和學員卡給老媽收好,要她過完正月去問問嚴科長,拿到駕駛證以後,把駕駛證拿去車管所找熟人,看看有沒有正規的檔案,畢竟阿平幫我辦的沒檔案的駕駛證給我留下了陰影。查詢完了以後,幫我用掛號信寄來。

解決了一件大事,還有一件事怎麼開口,需要斟酌一下。晚上吃完飯,我們在沙發上面看電視,我和老媽一人靠著沙發的一邊扶手,老爸規規矩矩的正襟危坐在中間,就像要聽領導的政府工作報告一樣。我看著家裡那一臺用了好多年的14吋彩色電視機,心裡有了主意說:“老媽,給你們買一臺大電視機好不好?”

老媽頭都不抬的一口回絕說:“好好的電視機,還能看,幹什麼要買新的。大的電視機等你娶媳婦的時候再買。”

我說:“那我以後在深圳好好幹,把你們接去過住,給你們買大電視。”

“你有那麼大本事?光是戶口你都別想。”老媽覺得我異想天開了。

我說:“要是我有機會能把戶口調去深圳,你們支援不支援?”

老媽驚喜的看著我說:“你們公司有戶口指標給你嗎?”

“只能說是有機會,就是要繞彎子,想辦法才行。”我說:“老爸讓位,我坐中間給你們詳細說一說這個事情。”

聽完我說的方法,老媽有一點猶豫說:“要是你把幹部換成合同工身份,肯定容易,現在大家還是一門心思的想當一個幹部。可是這個幹部指標是太難了,要是換成合同工,以後肯定沒有什麼機會再變成幹部身份。”

我說:“我以前是幹部身份,不是一樣要自己找效益,沒效益一樣扣工資。那時候幹部身份怎麼沒有用啊。”

老爸說:“我覺得可以,大同現在在深圳一年的收入頂在這裡十年,還是應該努力在深圳紮根。把戶口先調去深圳,要是萬一不行,把戶口調回大縣城,總是比咱們縣城調去容易。”

“就是,要是我能夠把戶口調去大縣城,你們肯定願意。”我也附和老爸。

老媽說:“你們兩個別打岔,我支援大同調戶口去深圳,就是想著能不能用幹部身份調去,和你們說的不是一回事。”

我只好把自己貶低的矮小一些說:“老媽,你想一想,我是一個電大的大專生,你覺得我這種人,深圳會哭著喊著要我去嘛,要是我不乘這一次的機會把戶口調去,以後估計不會有機會的了,要是到了我這種學歷的人都可以隨便調戶口去深圳,我還不想去咧。”

老媽想了想,下了決心說:“好,我支援大同調戶口去深圳,不過這個幹部指標啊,不能這麼隨隨便便的就不要了,要拿來換東西。”

本來離過年沒幾天了,應該是老媽能夠偷偷地跑回家幹家務的日子,老媽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亢奮的在外面忙忙碌碌,每天收拾的幹幹淨淨,挎著小挎包,走路帶風的去給我處理問題。我只好又操持起去年的事情,穿上那一件總也洗不幹淨油漬的老軍大衣,去買米買油買煤球,老爸嘛,自然是最好的幹部,天天自覺到點上班到點下班,不到法定節假日絕不休息。

到了年二十九,老媽終於不出門了,我們在家忙著準備年飯,煮魚丸子炸肉丸子,蒸饅頭包子等等。年三十的中午,我們圍著飯桌坐好,老媽在飯桌上給我們通報了這幾天去幫我跑合同工的結果:“大同的事情,過了年就能去辦,我和牛主任說好了,大同在原單位改身份,從幹部變成合同工,前面交的停薪留職的錢,就當成大同自己交的社保,單位交的那一塊,由單位補交,大同的合同工工齡還可以補交,比現在這個幹部要長半年。”老媽得意的對我老爸說:“給老孃也倒上一點酒。牛主任開始還不願意交社保,我就告訴他要是大同不讓出這個編制,他那個閨女也不可能那麼快的進來,明年聽說要搞機關的機構改革,有可能要凍結編制,看看誰熬的過誰。牛主任那個臉色難看的,嘖嘖嘖。”老媽面有得色的喝了一口酒。我趕忙給她敬酒說:“那是,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自己靠勤快,老媽的能力那是沒的說啊。”老爸很嚴肅的說:“大同,丟了幹部身份,那就算是破釜沉舟了,就像過了河的小卒子,從此沒有退路了,你要好自為之啊。”老媽卻不以為然說:“別說的這麼嚇人,我現在覺得吧,幹部工人個體戶已經沒有這麼重要了,最重要是要有錢,要是有幾十萬塊錢,幹什麼不行,哪怕到熟人那裡存高息都吃不完。”

我一下子想起老媽存高息儲蓄的事情來了,連忙問道:“老媽,你們沒有存多少高息的儲蓄吧。”老媽白了我一眼說:“我和你爸哪有多少錢,倒是你個小兔崽子,一年拿那麼多工資,也沒有見你給老媽一點。”我連忙喊冤說:“去年給你們國庫券好幾千啊,那不是錢啊。我這裡的錢要準備買股票,還有調戶口去深圳要城市增容費的,要交一萬塊錢。”看看她還是不滿意,知道再不表示,下一句就是我要你的錢是給你存老婆本了,連忙轉口風說:“我看看買完飛機票什麼的還剩多少錢,都給你好吧。”老媽這才陰轉晴天。

解決了回家的兩件大事,我心裡美美噠,晚上睡得特別踏實。現在手裡有錢,老爸老媽也不好意思管我這個高收入人士了,過年我把以前沒有玩夠的都玩了個夠,買了好幾百塊錢的鞭炮,什麼二踢腳,火箭,麻雷子,連珠噴子等等各種焰火,徹底釋放憋屈的童年陰影,結果剩一大堆,給了院子裡面的小屁孩一起玩。還去街上的遊戲機房,買了幾百個兩毛五分錢一個的遊戲機代幣,整整的玩了三天,早上吃了飯就去,中午不回,晚上回去吃晚餐,最後是看見遊戲機就煩。吃完晚餐和李濤這些狐朋狗友去舞廳玩,現在小縣城的舞廳已經有高檔一些的燈光了,不過沒有暖氣,大家穿的像大狗熊一樣,摟著跳舞,和摟著衣服架子跳舞一樣,沒有什麼意思。

用我讀小學的時候寫作文愛用的結尾結束這個春節的經歷,就是——這是一個多麼快樂充實而又意義的春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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