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從地面抬頭向天空望去,一片黑壓壓的天空下,城市瀰漫著濃濃的壓抑感,讓人的心情不由堵得慌。
霎時間,雪白的花朵從灰濛的雲層中飄落下來,先是一片,兩片,三片,緊接著就是幾十片,幾百片,幾千片地落下……不到一個小時,猛下……整座城市覆上一層雪白的冷漠。
你覺得雪溫柔嗎?
不,我覺得雪很殘忍。
當我看到那人重重砸在擋風玻璃前的時候,鮮紅的血液彷彿流動殆盡,老天似乎為了掩蓋這種刺眼的顏色,突然下起雪來,遊絲之間,彷彿等了很久的樣子……
我抬頭透過車窗望向黑夜,夜色中那一片片雪飄落下來,美得很淒涼。
因為天氣太冷,我緩緩抬起右手在車窗玻璃上,寫下一個不太清楚的“sun”。暗自嘆氣,右手覆上在年輕女老闆那買的髮簪,像筷子一樣的髮簪,沒想到扎得這麼牢固,經過這麼多顛簸都沒鬆散。
我才想起來,臨寒抓住我時的眼裡,有一種很驚喜的目光一閃而過,好像是看到另外一個我的樣子,有些複雜,籠統點說,就是所謂的眼前一亮吧。
除去這個,更多的是複雜。臨寒深棕色的眼瞳雖然清亮透徹,卻總是神秘……裡面有好多東西我看不懂。
我手臂用力,將髮簪拔了下來,頭髮隨即自然垂直腰間。
我摸了摸手中的髮簪……我還沒學會怎麼用這個盤頭髮呢,繼而想起年輕女老闆的遭遇……
我閉上雙眼,心中一頓難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可總是有些人拿著最珍貴的東西做著最廉價的事情……
“說說吧,又是怎麼找到我的?那老爺爺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我淡淡說道,沒有抬頭只是注視著手中的髮簪,手一遍又一遍的撫摸。
他不說話。
“他們是誰?……剛剛是焸氏的人到了?”
“嗯!”他淡淡地吐出一個字,帶著冷漠。
我突然被刺激到,大吼:“臨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有權利知道!”
我情緒激動,手下用力將髮簪死死攥在手裡。
他不說話,我很急躁。
“臨寒,你快說啊!出什麼事了?”
還是不說話,我徹底暴走了!
我將書包用力往前一丟,開啟安全帶,怒吼:“我警告你!再不說的話,我現在就從車裡跳出去!”
他先是沉默許久後,將車停靠,下車開啟車門,雪立馬就飛了進來,落在我臉上,好冷。
我趁這個空檔,動身想下車,不料卻被臨寒給堵了回來。
“啊——你幹什麼!”
我被迫擠到旁邊位置上,還未等到我發飆,臨寒雙手死死扣住我肩膀,把我拉近,有些咬牙切齒地說:“現在都會翻窗逃跑了!”
我推開他,這次很輕鬆的掙脫出來。我瞪大雙眼說:“先回答我的問題!”
“不需要回答。”他淡淡說道,臉上看不出有任何感情色彩,和往常一樣他把心事藏得很深。”
“剛剛我叫你救人,你為什麼不救?那是條人命啊!!!難道焸氏的身手還對付不了區區幾個地痞流氓!”
“和我無關。”又是淡淡說道,也確實跟他無關。
“你還有沒有點良知啊!如果社會個個像你這樣冷漠,最後這個社會會成什麼樣子?”
他看著我,眉毛一挑說:“你自己都有危險,還想著別人?”他平淡的語氣中壓抑著激動,沒錯,我剛剛還在生死邊緣徘徊,回過頭卻在想著他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