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意順著穆雲海所指,見傅千秋確實臉色恢復如常,比之之前確有好轉。但他依舊深信自己師父不會欺瞞自己,駁斥道:“你得不了神女,卻轉向來挑撥我們師徒感情。師父他調整了氣息,現在略有恢復是件好事。但不能成為讓你指摘師父的藉口。”
“你們師徒情深,自然不是我一兩句話可以動搖的。”穆雲海不覺得自己的要求卑鄙,他坦言,“但剛才蕭公子答應說,我提出什麼要求你皆可同意。”
“不,我說可以考慮。”
“但現在,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考慮嗎?”
眼前局勢確實又有轉變。不光自己脫身頗難,傅千秋傷勢未明,連任天真也被穆雲海輕易拿捏在手。蕭無意不知道自己下一步是否該冒個險。他手中還握緊著正清的手,溫溫柔柔的感覺察覺不到一絲戾氣,更不用說神女之力。蕭無意的擔心終究發生了。正清正要恢復過來,神女之力在消失。
但一切蕭無意不敢袒露出來,否則穆雲海更易佔盡優勢。
“那你想怎樣?”
穆雲海早等著蕭無意接受要求,回道:“要我離開,那就讓傅千秋自己來趕我走。”
他目光所指始終未放過傅千秋,好似他認定了傅千秋會一定會答應與他出手一搏。他如此篤定的認為在別人的眼裡更像是刁難。因為任誰都看得出,傅千秋確實受了傷而且不輕,雖然在穆雲海的言語相激之下貌似恢復了狀況,但若要與他較量仍是勉強。
在無幽盟立場來看,盟主的決定相當高明。被穆雲海“相邀”的傅千秋若不想再示弱,被看輕,為保住蒼國的面子他就不得不強打起精神迎戰。不論他的傷勢究竟好了幾分,還留有幾分的實力,現在的傅千秋都一定不如穆雲海。
無論誰都看出勝者在哪一方。無幽盟沒有人再生出退意。他們已經不懼怕神女之力,因為他們相信神女不會傷害博昌,也不會以小人之心攻擊他們這些毫無靈能之術的人。總之,就是因為拿定了傅千秋與他教出之人都是太過正直的人。
既然現在他們奪不走神女,那多佔了一些便宜也是好事。若是能傷了傅千秋,對於蒼國實力著實是種打擊。
眾人注視著傅千秋,多雙眼都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哪怕他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那好吧,就如你所願。”一貫輕輕柔柔毫不帶著戾氣的聲音,卻在眾人聽來是那麼響亮有力。
剛才還虛弱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眼神清明閃爍,藉著穹頂上漏下的光束散在身上,整個人都發出耀眼的光芒。傅千秋輕合上眼,展開雙臂,像是在吸取陽光中的精華,又像是要擁抱面對他的所有人。當然,沒有人會這樣認為,反倒個個警惕著這樣神奇的畫面。特別是穆雲海,現在輪到他的臉色微微泛白,因為他見此情景,心中有了一絲害怕。
這個人難道一直在欺瞞自己,欺瞞所有的人嗎?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神女,也沒有了任何依靠輔助,還依舊能支撐起如此強大的能量。
很快,無法辨別究竟是頭頂撒落下的陽光閃耀了自己的眼,還是對面那個護國法師展現了自己真正的實力。一切都被籠罩在一片光芒之下,讓人難以睜眼。待能看清之時,整座大殿之內都已被他的光芒所籠罩。這是傅千秋的結界,而在結界之內的所有人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無幽盟的人互相看著身上附著的星星點點的耀光,怎樣拍打也是落不到地上。這些星星點點雖是美麗,但也致命。
“好漂亮……”同樣沉浸在一片“美景”之下卻毫不驚慌的蕭無意,被身邊的一聲輕嘆閃了神。
“你醒了?”蕭無意溫柔摟住那聲音的主人,悄聲問道。
正清剛剛睜開眼就見到難得的奇景,發出了感嘆。不過才感嘆了片刻之後,她又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那些如星子一般的光,在那些人的身上由點連成線,交織一起,如織網般統統囚困其中。任由怎樣掙扎都無法擺脫,依舊保持著美麗光芒。
“你綁了我的門人算是怎樣?”
穆雲海是唯一沒有慌亂之人。即便他的身上也附著了那些星點,卻是沒有任何變化。
傅千秋沒有回答他,只是將眼神從他的身上轉移到蕭無意與正清的身上。穆雲海明白了他的用意,道:“你計算的真是好。先對我示弱,引我門人入套,護了神女,再與我做計較。”
“我只是怕你心急,傷了人。”
這下再無顧忌。兩人相距頗遠,但一瞬間穆雲海就來到傅千秋的面前,與他道:“你不綁我?”
“這些小術法自然難不倒你,我也就省了些力氣。”
“我也同樣。”穆雲海不願示弱,“畢竟,你是前輩,這也算是我禮讓一步吧。”
不知這算是好面子,還是真的被穆雲海預料到,接下來他的出手著實沒了半點水分。兩人沒有距離,攻擊也短、猛、快,繚亂的看不清出招。只覺得兩股光芒與強力交織一起。
看在眼內不知道哪方有勝算,只覺得眼花。正清揉了揉眼,要看得清楚些。只是她要看得盡興,蕭無意卻是摟得更緊,護得更牢。瘦細的腰身緊緊拽住,心思卻生不出半點邪念來。不是他蕭無意太正人君子,而是他的眼中顧著傅千秋與穆雲海的生死,別人或許看不清楚的對招,在他看來卻是清楚得很。
站在角落的任天真也一同緊盯了兩人,心中百般感受。
他會希望哪方勝出,或許此刻沒有人會關心。但他的身上也被附著了星點,也被交織的網線捆綁著。這算是傅千秋已經對他失去了信任嗎?他並不怪傅千秋,直覺得傅千秋如此對他才是對的。如果他此刻沒有被綁縛住,或許在某個勝利有所偏頗之時,他會對其中一人出手。
“蕭無意,這是術法大戰嗎?是你師父,還有一個是誰?”正清看酸了眼也未分辨出,索性問道。但已看入了神的蕭無意沒有應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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