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結束了,門外的兩位修仙者再次進來,要將彭老大拖出去。
誰知彭老大走到門口,卻又停下了腳步。他心中仍有疑惑,勢必要問個明白,“小人有一事不明,還請賜教。”
清婉示意二人暫且停手,回答,“你講便是。”
“暗裔宗這次行動不能不算周密,為此段青竹他們還以陣法隱匿我們的行蹤。敢問貴派又是如何知曉的?”
“你問這個?”清婉笑了起來,突然又發現彭老大看不到,便收起笑容道,“是鴻雁。”
“我派養了許多鴻雁用來傳遞訊息、信件。可那天,偏巧有一隻帶著傷回來了。這事就夠奇怪了。”
她就像給仙生們上課一樣,狠認真地解釋了起來,“我們檢查那傷口,可以判斷那是箭傷,且這箭是由一把強戰弓所發。而放箭之人,卻不是修仙者,而是一名凡人武者,且功夫還不弱。
“從傷口上,又可以確定中箭時間;再依據鴻雁的飛行路徑和鏢局的押執行程,就狠容易找到你們了。”
彭老大心下暗服,他似乎明白自己輸在了哪裡。
又聽清婉繼續講道:“我猜測曾發生了這樣一件事——你們這群山賊與暗裔宗勾結後,新得了許多好兵器。其中某高手分到了一把強弓,就狠想試試這弓的威力。恰好這人抬頭一看,便看見了天空飛行的一隻大鳥……這樣,就有了後來的事。”
聽完這話,彭老大的精神變得頹然而蒼涼,口中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
展無涯又一次來到洵山頂上,自從上次與那個修仙小姑娘分別後,他便返回了仙霞派。
發生了這一串事情,他感覺巡山派肯定有用得著自己的地方,於是便又來到洵山腳下,悄無聲息地在山下一個鎮子上住下了。
等了幾日,仙山上的呼召終於來到,他就上山接下這趟差事。
差事的命令非常簡單:他們已經審訊完了彭老大,讓他來“處理”一下。
“處理”一下就“處理”一下,反正展無涯乾的就是這個營生,已經十分熟練。
他也不用多問,直接去地牢中將彭老大提了出來,用繩子捆了,帶下山去。
這彭老大在江南武林中也有些名號,算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展無涯對這人倒是有所耳聞。
不過眼前這個人,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了人樣。身體佝僂者,雙目也失明,兩條胳膊都已殘廢,只有雙腿被那些修仙者完好地保留了,這倒讓展無涯便宜了狠多。
他牽著這個人,走在深山老林中,就像牽了一條狗。
二人都是默默無語,一前一後走了狠遠的路。
到了一處山坳,展無涯停住腳步,終於開口道:“就是這裡罷。這風景不錯,可惜你看不到了。”
說罷,便將彭老大攙扶倒一顆老樹根邊坐下,又從隨身帶著的包裹中取出一包熟肉、兩個饅頭,從腰間摘下一葫蘆酒,都遞給彭老大,“好歹吃飽了再說罷。”
安排了這些,他便又拿出揹著的一把鐵鍬來,到一邊尋了塊平整地方,自顧自挖起坑來。
展無涯做這種事情已經太多次了,也形成了自己的一些準則。他一向認為一個人無論好壞,死的時候總是要有些體面。
因此每次做事,都準備得十分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