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在豐厚薪水的面子上,幹什麼工作不是幹啊?他手上又不是沒殺過這個國家的遊客。
病毒爆發後,他靠著出賣自己擁有的一切,外加訓練官的身份,得到外圍巡邏總隊指揮官的地位。
這次他親自帶隊,是希望獲得一些晉升的機會。
基地不缺糧食和幹淨的水,但他有更大的野心,他想要靠近集團高層。
在這個秩序崩壞的世道,他清楚的知道集團的能量有多強。
就連那些政府辦公大樓都一片狼藉的時候,集團所在的地方竟然能安然無恙!
很會審時度勢的他立刻決定要向集團上層建築靠攏。
“是誰掃空了藥庫!”
指揮官的憤怒讓周圍空氣為之一冷,原本他計劃的很好,病毒爆發的前幾天是最混亂的時候,只有現在才是最佳時期,只要解決那些弱雞一樣的喪屍,找到最重要的物資換取戰功點數,他就能在肩上多出一道槓。
一道槓意味著,他可以擁有一些特權,那是在文明社會大家放在桌子底下的特權,隨便拿出一樣都足夠驚世駭俗的。現在赤裸裸的放在臺面上的東西,那是多麼誘人的特權!
可是現在....
指揮官咬牙切齒的樣子,“咯咯咯咯”作響的牙齒。他原本很沉得住氣,腦中浮現任務失敗的後果。
他心中一圈圈蕩開來無限的恐懼,比三年前在北美收錢連殺共和國十五個大使館武官被抓住,透過內部審訊後要被亂槍掃射還要恐懼。
外面那些傻不拉幾的喪屍,就知道舉著爪子張著嘴巴亂叫,他有足夠的美式武器,威力和彈藥足夠他清理這些喪屍,如果當時直接出擊,如果不是害怕被屍潮圍堵,直接開著運輸直升機掃蕩,那麼這座城市最大的藥庫裡所有的物資,此刻都已經變成直接的戰功點數了!
是誰?
到底是誰?
指揮官憤怒地將杜偉拉到欄杆邊,風呼呼狂嘯,他掏出手槍指著後者的腦袋厲聲道:“是誰偷了我的物資?”
回答他的只有精神恍惚,痛哭流涕毒癮發作的杜偉。沒有得到想要的回複他心中一陣煩躁,突然一腳將百來斤的人踢飛二十多米。
杜偉飛出陽臺,落在馬路上的一輛轎車上,當場摔斷全身骨頭,胸前的骨頭以一個詭異的弧度刺穿了他的胸腔。
鮮血從他身上的幾十處傷口冒出,有耳尖的人隱約聽到他最後一句話喊得是:妹妹!快跑!
指揮官習以為常地抬起腳拍了拍上面偶爾沾染的灰塵,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這時候,沒有秩序,沒有規則,唯一有規則的地方就是集團基地,而那裡信奉的唯一準則,就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是人上人。
指揮官明白,只要自己的還有價值,就可以很滋潤的活下去,當自己的一點剩餘價值被榨幹,迎接他的下場比喪屍還不如。
所以他必須保持這樣的狀態,讓自己看起來有點用處。
所有人膽戰心驚,指揮官朝死去的杜偉狠狠的吐了口唾沫,轉身朝那些倖存者陰惻惻道:“有誰知道藥庫的東西去了哪裡?”
所有幸存者惶恐不安,紛紛想要說話,卻被膠布封住嘴巴,只能焦急地“嗚嗚”直叫。
“報告指揮官!”一個士兵站了出來:“他們都被困在大樓南邊,而藥庫在北邊最底層,他們應該不會知道目標的下落!”
指揮官臉色陰晴不定,十幾秒時間才變得面無表情,他揮了揮手:“收隊,返回基地!”
“報告指揮官!這些倖存者怎麼辦?”
“推下去!”
......
郭樂邦躲在樓道門口,目睹三十多個倖存者被一個個推下樓頂,其中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比自己女兒還小一些。
她應該坐在教室裡聽著物理老師無聊的講課,想著隔壁班上那個帥氣的同學,或者等著下課鈴響,沖出教室的那一剎那。
他不敢出聲,更不敢出去。
直到那架直升機已經飛到天邊變成一個小黑點,最後再也看不見,他才敢出現。
他趴在天臺邊上,看著被喪屍撕咬的杜偉,拼命捂住嘴巴,四十好幾的人卻不敢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