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兒也不早了，霍大人，你我二人還是快些休息吧。”
兩人互相寒暄著離開，腳步漸漸走遠。
等到這座小樓徹底安靜下來，落針可聞的時候，顧雪芷才鬆了一大口氣，貼著牆癱軟下去。
冷水刺骨，剛剛又出了一身冷汗，顧雪芷此刻覺得大腦已經昏沉沉了，啥也來不及想，原路返回。
等她從水裡探出頭，爬回房間時，整個人已經虛脫，好在屋內燃著火盆，她搬了兩個椅子過來，將溼衣服搭在上面烤火。
隨後換了身乾淨衣服匆匆鑽進被被窩。
這個夜綿長而炙熱，等耳邊傳來陣陣聲響之時，已經是第二日午時。
孫嬤嬤端著藥碗在她床邊，圓潤的臉上滿是焦灼，見她睜開眼睛，孫嬤嬤喜不自勝：“顧婕妤，您終於醒了，感覺怎麼樣？”
顧雪芷身上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腦袋炸裂般的疼，四肢也癱軟得沒一絲力氣。
“不，不怎麼樣，我頭痛，身子乏，快死了。”她有氣無力的說，餘光瞥到屋中椅子跟衣服都已經不見了，不由得心裡一跳。
孫嬤嬤忙捂住她的嘴：“顧婕妤啊，您可千萬不敢說這種話，您不過是染了點風寒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來，先把藥喝了。”孫嬤嬤將藥碗端到她嘴邊。
顧雪芷別開臉，誰知道這藥裡有什麼玩意兒。
孫嬤嬤急了：“哎呦我的顧婕妤，趕緊把藥喝了，不然您這身體得拖到什麼時候去？”
看她仍然沒有喝的意思，嘆了口氣，道：“顧婕妤，您就放寬心，這藥就是苦了點，裡面絕對沒放什麼不該放的，您現在可是貴人，老奴哪敢得罪啊。”
說著，低頭自己先喝了一口：“顧婕妤，您看，老奴都喝了，您還怕什麼，快點喝了吧，喝了藥病才能好。”
顧雪芷這才掙扎著坐起，濃黑的藥汁泛著黃連一樣的苦味，直叫她胃裡翻江倒海。
“顧婕妤，您大晚上不睡覺，跳到湖裡做什麼？”孫嬤嬤意味不明道。
“你才跳湖裡了。”顧雪芷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我那衣服呢，這天冷死了，早上起來冰得穿不上，不得晚上在那爐子上烤烤？”
孫嬤嬤將信將疑的說：“可這屋子並不冷啊……”
“你晚上睡在這兒試試，這裡可是湖邊，潮溼得要死，這窗戶又是紙糊的，晚上風從四面八方透進來，把那爐子都快吹滅了。”
顧雪芷怒道：“我就說我怎麼無緣無故的病了，原來都是你們害的。”
孫嬤嬤趕緊賠罪：“顧婕妤可不敢說這話，老奴擔當不起，那不如老奴給顧婕妤換個房間？”
“換什麼換，讓我死在這兒算了，反正我本來就不想進宮。”顧雪芷推開孫嬤嬤，一股腦兒鑽進被窩。
幸好她反應迅速，不然肯定要被這老婆子看穿了。
不過換房間也好，最好給她換個不靠水的，這樣的話夜裡摸出去也容易些。
“顧婕妤，那您想住在哪兒？”
顧雪芷下意識就想說昨天去的那個三層小樓，又怕打草驚蛇，便道：“隨意選個地方就行，只要不挨著水，沒那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