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紫雲一下子摔在地上,胳膊撞在桌子角,痛得身體緊縮。
就在這時,顧雪芷忽然推門而入:“原來你是來見她的。”
顧雪芷一身緋紅,外罩卻是暗黑色的衣衫,衣決飄飄,行走間帶著絲絲特屬於她的草藥清香,此刻的她柔中帶韌,雖然臉上掛著笑容,但只要不瞎,誰都能瞧出來她神色不善。
她兩手環胸,下巴抬了抬,失望的目光在傅逸塵臉上一掃,而後落在地上嗚嗚哭泣的陸紫雲身上。
“好一個痴情之人啊!”她眉眼一挑,笑得冷冽。
兩個女人雖交手日久,但似乎從來沒像此刻這樣站在一起過,顧雪芷緋衣張揚明豔,黑色外衫又令她多了幾分冷酷的氣息。
往那兒一站,哪怕不說話,高貴冷豔的氣質也都出來了,此刻她不似從前柔和,目光與話語都咄咄逼人,更是氣勢凌厲,叫人不敢直視。
與之相比,陸紫雲則柔弱得很,她慣常穿著白衣,從上到下都是透淨徹底的白,就連身上唯一的裝飾,也就是發臉那支步搖,也是銀色。
白衣代表純淨不染纖塵,她若只是靜靜站在那兒,保準是個謫仙般的妙人兒,只可惜再純潔無瑕的面孔也掩飾不了那顆心的醜惡。
兩者較量,高下立現。
陸紫雲咬了咬嘴唇,臉上劃過一抹屈辱:“你個賤人,你怎麼會來,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你這個賤人!”
她掙扎著爬起來,張牙舞爪的撲向顧雪芷,卻被顧雪芷輕而易舉的躲開。
“到底誰才是賤人,誰才是鳩佔鵲巢!”顧雪芷首先在氣勢上壓倒了陸紫雲,她身量高挑,比陸紫雲還要高上半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對方,周身散發著強大的氣場。
忽然,她自嘲一笑,唇畔含著無限嘲諷:“你到底是贏了,哪怕得不到他那顆心。”
聽到這話,傅逸塵眼睛微眯,粗糲的手握住顧雪芷的胳膊:“你什麼意思?”
他直覺顧雪芷此來另有目的,但透過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冰冷如霜的眸子,他一時竟猜不透她想做什麼。
顧雪芷輕輕掰開他的手,傅逸塵卻固執的又攥緊她,手臂被他捏得發痛,顧雪芷不禁皺了皺眉。
“傅公子,男女授受不親啊。”她的語氣那麼疏離,彷彿兩人不過初識。
胳膊上的痛意越來越大,她從傅逸塵陰冷的眼眸裡看到了他正壓抑著的憤怒,有人拿著大錘在錘打她的心,一下一下,力量巨大。
酸澀,難過,不甘,怨憤。
心頭快被這些負面情緒佔滿了,臉上卻仍掛著禮貌而虛假的微笑,她強迫自己盯緊傅逸塵的眼睛,生怕稍微一垂眸,眼底的淚便湧出來。
傅逸塵:“你再說一遍。”這次,他沒有壓抑自己的憤怒,每一個字都透著一股子戾氣。
顧雪芷絲毫不懼他如猛獸狂嘯的逼人氣勢,迎上他審視的目光:“我說,傅公子,男女授受不親,你既然選擇來見他,我與你便沒什麼好說的了,請你放開。”
傅逸塵盯緊她的眼睛,但凡裡面有一絲假意都逃不過他的眸子。
“然後呢。”盯了半天,他忽然悲哀的發現,她是真的失望了。
顧雪芷張了張嘴,卻沒有回答。
傅逸塵固執異常,上前一步,沉悶的聲音罩在她頭頂:“然後呢,你想怎樣?”
“我能怎麼樣,自然是為這位美麗大方的陸姑娘騰地方了,她對你才是情真意切,旁人如何比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