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神婆一聽這話,變了臉色,額上冷汗直冒,對著程金梅和老孫道:“你們回去做飯,等會兒我要款待二位仙長,多做些好菜。”寧楚文道:“不必了。”
程神婆不敢違拗寧楚文的意思,沖著程金梅和老孫罵道:“你們這兩個木頭樁子,杵這兒幹嘛,還不快回去!”程金梅和老孫捱了罵,灰頭土臉的急忙回去了。
黃鼠狼精左右看了看見周圍無人,悄聲道:“二位仙長要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在這裡設個結界,我怕那東西聽見。”
寧楚文設下結界,雲鴻把黃鼠狼精丟在地上,威脅道:“你若敢逃跑小心我一劍要了你的命!”
黃鼠狼精後腿著地跪地上,前爪抱住受傷的尾巴哀聲道:“小老兒還想修煉成仙,不會逃跑枉送性命的。”
寧楚文發出一股靈氣注入黃鼠狼精的體內探查,發現他的丹田內並無一絲的陰氣,就知道他的手沒有沾過人命,這事應該確實不是他做的:“講講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黃鼠狼精道:“那日王陸來我的仙堂要程蘭幫忙算算他兒子王金水該何時下葬何時掩埋,我一算不得了,這個王金水死的日子和時辰十分的不對,他是死在天宏二十年九月初七的醜正初刻,死在這一年這一天這個時辰的人會引出那個東西,不過那個東西在人死時初生,十分微弱,稍稍做法就能讓他煙消雲散,當時我就讓程蘭告訴他一定要在三日後的午時,陽氣最重的時候,把王金水埋於竹心山墓地向東的空曠高地,這樣才能藉由天地之間的陽氣鎮壓住那個東西。還囑咐他,一定要提前準備一隻活的白公雞。”
雲鴻道:“當日下葬你們為什麼沒去?”
程神婆道:“當日城裡的李老爺來找我,他的兒子生病了這幾日總說胡話,遍請名醫也沒有任何的辦法,重金請我前去,所以我就去了李老爺家。您看我一個寡婦上有老母要養,兒子兒媳孫子都指著我養活,還要養我的姐姐和姐夫,我也不容易啊。我臨走前去王陸家囑咐他兒子王二一定要把王金水午時下葬,埋土前記得在棺材上灑上白公雞血,等白公雞死透之後再把白公雞扔在棺材上和棺材一起埋起來,他口口聲聲答應了。沒想到過幾天王陸家裡和他兒媳婦家裡開始接連死人,第二個死的就是王陸,王二帶著一大幫人來我家鬧事,非說是我做法害的他們家,你們說我冤不冤……
“我當時覺得奇怪往村裡一打聽才知道,他們家根本就沒有按照我說的做,我說午時下葬,那個王二忙著打他老婆少一人抬棺拖到了午初二刻才把王金水下葬;我讓他們買一隻白公雞,誰知道他們沒找到白公雞拿了一隻花公雞代替,他們把公雞的脖子割了以後把血滴在棺材上,還沒等公雞死透就把它連著棺材一起埋了,聽說埋的時候公雞還在棺材上亂撲騰,棺材上飛了一棺材的雞毛。”
雲鴻和寧楚文相視一眼覺得這些事倒確實像是那一家人做得出的。
黃鼠狼精道:“您二位看看我給他們出的這些法子都是我們黃大仙家自古流傳的老法子,沒有半分錯,是他們自己錯過了時辰、用錯了方法沒有鎮壓住那東西,反倒把那東西激怒連殺六人,若不是老母豬替那家人的死了,他們兩家一共是要死七人的!現在那東西法力高強,小老兒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你們若是不信我們說的話可以去村裡打聽打聽,我們說的句句屬實。”
程神婆哭道:“王陸那老東西死了,但他兒子還活著,現在他們死不認賬了,非說是我叫他們買的花公雞午初二刻下葬的……,還去知府老爺那兒告我的狀,說我做法害人,害得我捱了板子、罰了銀子還做了牢,二位仙長我可比竇娥還冤啊!”
寧楚文道:“那你知道那東西何時才會停止殺人嗎?”
黃鼠狼精道:“那東西不會再殺人了,他把這兩家人從頂老輩到最小一輩每一輩都殺了一人,他所需之數已經夠了,他不會再殺了,直到下回再有人死時犯了他,他才會再出手。”
寧楚文道:“那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嗎?”
黃鼠狼精看看左右見沒人,但還是猶猶豫豫道:“不是……不是我不和您二位說,實在是那東西現在太兇了,連殺六人啊!我知道您二位法力高強,小老兒望塵莫及,但我說句實話您二位別生氣。”
寧楚文點了點頭,黃鼠狼精這才敢接著道:“我覺得就算您二位早些來,也不一定能攔住那東西,只能等他把他需要的人命都瞭解了,這事兒才算完。”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打滾求收藏的我
☆、何為煞?
雲鴻道:“你說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東西?”
黃鼠狼精道:“那東西我們黃大仙家叫他‘煞’。六百年前,那時我還小,我爺爺坐鎮仙堂,一天有一人來求問家人死後該何時下葬,我爺爺掐指一算發現那人的家人死的時辰不對引發了煞,他便教了那人法子,成功將這東西在初生時鎮壓了。我爺爺事後告訴我,那東西是活動在天地之間的戾氣、怨氣、恨氣、晦氣聚集而成的煞氣,但凡有人死的時辰日子剛好合了這團煞氣聚結之時的時辰日子,煞便由此而生,非在此人家中每一輩中隔七日殺一人,不死不休。
“此物由天地而生,乃四氣聚集,無形、無影、無蹤除了乘他初生微弱,在死者的埋葬之時作法方可將其鎮壓,一旦錯過這個時機,小老兒我是拿他沒辦法,只能躲得遠遠的以免惹禍上身。”
雲鴻道:“我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種邪祟?且這戶人家是每隔三日死一人,你剛剛為何又說每隔七日死一人?你若敢騙我們,小心我取了你的性命!”
黃鼠狼精前爪相合連連作揖道:“小人不敢騙二位仙長,此煞出現本應該每隔七日殺一人,可是那王陸家作法有誤,激怒了此煞所以才三日殺一人,兇惡無比。我知二位仙長久居仙山,常常下山捉拿屠門滅城的邪祟。但是此煞百年難遇一次,也就是小老兒合該倒黴,才六百年就遇了兩次,況且此煞殺夠人了即止,又不屠村滅城,再加死者身上無陰氣、無妖氣,大多會被認為意外身亡,所以也就不會有人想著千裡迢迢去縹緲不知何處的仙宗報案了。”
寧楚文、雲鴻二人想了想覺得著黃鼠狼精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寧楚文道:“那你說我們現在該去何處找這個煞?”
黃鼠狼精為難道:“這……這……此煞無形無影,也不會再作祟了,小老兒法力低微實在是不知啊!”
寧楚文皺眉道:“我知道了,你們走吧。”
黃鼠狼精和程神婆連連作揖之後,程神婆捂著屁股艱難起身抱著黃鼠狼精往家走去,剛走出兩步,寧楚文突然想到了什麼,喊住他們道:“你們可知道,此地還有什麼法力高強的精怪嗎?”
黃鼠狼精吃了一驚,連連揮動前爪道:“沒有了……,沒有了……,小老兒不知道……不知道了……”
雲鴻走上前去,掐住黃鼠狼精的脖子把他提起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黃鼠狼精前爪抱頭,縮著脖子,大喊道:“我上有老父老母要孝敬,下還有一窩子孫孩兒要養,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是不知道的!”
寧楚文道:“算了,他不會說的,你放了他吧。”
雲鴻急道:“大師兄,他是我們現在唯一的線索了,如果現在放了他,我們要如何回山交代?”
寧楚文擺擺手道:“我們再想辦法吧,別為難他了。”
雲鴻不情不願地把黃鼠狼精往程神婆懷裡一丟,程神婆趕忙把黃鼠狼精抱緊,捂著屁股瘸著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