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海里,漫天的灰色霧氣下,竟有一滴金色的液體,漂浮在空中。
金色液體似乎是剛成型,恰好在張只元心神到了的那一瞬間,金色液體滴落大地,在乾涸的海底留下一個重重的印記。
彷彿有塵土漸開,給這滴金色液體騰出地方。
“是生死之間的感悟才激發了心海的活躍嗎?”張只元心中疑惑,依舊找不到頭緒。
自從離開地元宗,就有一種心意堵塞的感覺,不然按石弦子的說法,這金色液體早該出現了。
隨後他在修煉心術,便慢慢有一縷縷灰色霧氣變成金色霧氣,緩慢聚攏在一起。猜測要不了多久,那些金色霧氣就會變成一滴金色心力等到積水成海,便是心力成海的境界。
這個過程是極其緩慢的,但已經有了方向,總算不至於止步不前了。
外面,神婆瞪了一眼張只元后,在回眸,發現剛才的動作有些多餘。
眼前的是一個冰冷神魔,就算有了人類的知識,但本質還是如此。自己是一個人,種族不同。甚至從本質上來講,就像是一頭年輕的豬去看一位嫵媚女性,根本不會擦出什麼火花。
在仔細想想,又發現這貨連特麼豬都不如,豬好歹也是需要……
咳……想歪了。
在怎麼變化,這貨也是一個神魔,本質上是不會有什麼區別的,神魔沒有心,他們只有使命和龐大的意志。
除非有奇蹟發生。
神婆糾正了思路,重新定位兩人的存在關係,得到了一個很驚訝的結論。
“他居然是畜生不如的境界了?”
張只元依舊沉浸在心海的變化,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人定義成了畜生不如的貨色。
心海里,金色的霧氣越來越多,最終,有新的液體出現,落在乾涸的心海,再次砸出一個不小的坑。
上一次他來不及體會,這一次終於有所發現,他的心竟隨著金色液體的墜落,而猛的跟著顫抖了一下。
就好像,心原本的跳動只是物理跳動,而這一刻,他才察覺到了一絲不同的變化。
情緒上、思維上的變化。
“人之初,性本善,去釣魚,路真遠……”
“關關雉鳩,在河之洲,禿那小妞,給爺站住……”
張只元有些凌亂,他記憶裡的一些知識,總是會自相矛盾,比如他想起的第一句話,還有人在石胎面前說過,應該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不過這也無處求證,記憶裡的知識,都是石胎自己偷聽來的,當時誰也不會想到有一顆石頭在偷聽某些人的胡言亂語啊。
就這兩句話,好像還是地元宗開派祖師的大弟子說的,那貨叫什麼來著?張三急……嗯?名字雖然不太好聽,不過就是他沒錯了。聽說他好像飛了來著,也不知道飛哪裡去了,還能不能找到,張只元迫切要和他求證一些問題。
“冤冤相報何時了,你不報我不報,器宗寶刀誰來造……”
這是一位煉器大師在石胎前的感慨,這一句話,也在當時被帶歪了的地元宗器宗弟子間風靡一時,被許多弟子奉為至理名言,從此,器宗改名兇光城。
腦海裡亂糟糟的,張只元許久也整理不出一個完整的頭緒,索性放棄。
他睜開眼,恰好與一雙秋水美眸對視。
張只元表情有些不自然,神婆也乾咳一聲,有意無意的撇了一眼張只元手上帶著的空間戒指。
張只元不動聲色的把那隻帶了兩枚戒指的手掌收到了身子下面。
什麼傷痛都感覺不重要了,他要走,要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