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裡,幾十個練靈九層以上的靈脩,如同外出打獵的豺狼,人人身上都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眼神嗜血,彼此戒備著。
血的洗禮,讓他們宛如換了一個靈魂一般,眼中盡是對生靈的蔑視。
百里應爍抬眼,看了一眼那個已經消了腫的身影。
“是他,他也來了這裡。哼,膽子還挺大的,都說是他殺了沙太保和千鈞……不對,那兩位的長輩也在這裡,為何沒人找他報復?”
百里應爍眼中帶著疑惑與不解,緩緩走向那兩位化靈靈脩身邊。百里城的老一輩靈脩出了意外,似乎是那日出城遇到了百年難遇的旱天雷,遭遇了不測,連帶著一位地仙也不幸隕落,此刻就只能仰仗這兩位平日裡還有交流的長輩。
凰崗和東明也一併走來,兩人之間在這個時候,似乎和外界傳聞的不同了,不但沒有任何不和,反而倒是看起來非常熟絡,只是兩人看向百里應爍時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還有一個少女,看起來乖巧的很,也是那日和東明私下交流觀鳥的唯一一位女性,她跟在凰缺的身後,神色莫名。
這些,都是張只元有過一面之緣的人,而這些人之間,也都有或多或少的關聯。
“他要完了,北邙境的靈脩,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這裡的,可惜了……”三月城的少女默默的想著。
張只元結束脩煉,他本來還有時間等的,等對方放出血靈,等對方試圖假心假意的幫自己“摘除”妖血靈芝,在動手也不遲。
“嘿嘿嘿,小子,你也有這種覺悟了?”
有兩人慢慢靠近張只元,其中一人身穿黑色大袍子,袍子一左一右,各自刻了兩個大字。
神、天!
張只元目光凌然,看著那神徒,想找他了解一些情況。
當然不是現在。
“算了,一個死人,管他那麼多幹什麼。”百里應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看得出張只元的困境,冷冷的想著。
山谷外,又有三人同時到來。
史家三兄弟。
張只元看了這三人一眼,嘴角上揚,暗道這場圍獵,可算圓滿。
凡是有仇有怨的,全都到了。
“他在笑什麼?”
“這小子被欺負傻了?”
“還得是地仙出手,手段很恐怖啊。”
三人微微放下心來,這下子終於不用擔心死全家的詛咒。
這裡地邪的很,三人直到現在還是心裡直突突。
“賢侄,我們已經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幫你摘除那東西,你可做好準備了?”南萬波走了出來,和顏悅色間出聲詢問。
張只元點了點頭,掃視一週,隨後神神秘秘的說:“等一下哦,我給你看個東西。”
南萬波疑惑,不知道張只元要給他看什麼。
只見張只元手裡忽然多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迷你丹爐,裡面似乎還有靈藥。
盯著丹爐,張只元眼神古怪,聲音忽大忽小間帶著詭異的氣氛,他邪意的笑了起來:“準備好了嗎?”
眾人也紛紛疑惑,不明白張只元在說什麼。
只是下一刻,有烏雲壓頂而來,剛剛還明朗起來的天空,重新進入了黑暗。
山谷裡,擠滿了密密麻麻的靈脩。
此刻,顫抖、恐慌、抑悶、冰冷、心驚肉跳、毛骨悚然、汗毛倒立……這所有代表著恐懼的詞語,在每個人的心中響了起來,並實事求是般在他們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這種感覺,就好像兔子被鷹盯上,老鼠遇見了貓,野雞看到了豺狼……總之,就是獵物遇到了獵手,生物遇到了天敵的本能反應。
有人冷笑,看出來張只元的企圖,開始收斂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