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還敢用妖法迷惑我,那你就去死吧!”
沈父抓起床上的《魏氏傳奇》,用尖銳的邊角砸向魏氏的額頭,鮮紅色的血,剎那便如溪流一樣流淌而下。
沈若虛本能地抬手捂住了賈蓉的眼睛,不讓他看血腥畫面。
“啊——!好痛!”
魏氏完全沒想到沈父會突然下狠手,直到血液流進了眼睛裡,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捂著傷口,發出一聲悽疼的尖叫。
看見了魏氏扭曲的表情,沈父忙不疊丟掉手中的兇器書籍,嚇得後退了兩步。
站到了自己認為的距離,他斂去了臉上的驚慌,冷笑看著魏氏道:“當初王氏也說自己什麼都沒做過,結果官府一查,還不是什麼都藏不住。”
沈焌害怕極了,縮著腦袋藏在角落裡,嚇得不敢出頭。
“你可以繼續狡辯,反正從你嘴裡說出來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沈父指著床上嚎叫的魏氏,道:“等皇上派遣官府的人來調查,你就等著去牢裡和王氏作伴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
沈父話音落下,就有下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老爺,不好了!外頭來了一幫子衙役,說要調查太太養吃人蠍蠱,殘害人命,陷害繼子。”
下人回稟期間,約莫三五十個刑部差役已經腳步匆匆地走到了門前。
“國舅爺,得罪了。”差役班頭對沈父拱了拱手,冷著臉道:“來人吶,搜!”他們大人說了,調查魏氏案件是皇上的意思,該怎麼查就怎麼查,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
魏氏臉色劇變,忘記了傷口的疼痛,好似一個潑婦似的吼叫道:“住手!你們幹什麼!侯府重地豈容你們放肆!滾開!都給我滾出去!”
她搖搖晃晃地下了床,松開了捂著額頭傷口的兩隻手,推攘著官差,不許他們動自己屋子裡的東西。
班頭被她推了幾下,衣服上沾了幾個血手印,眉頭一皺,馬上抽出了隨身佩戴的刀,架在了魏氏的脖子上。“再妨礙官府辦差,小心我手中刀刃無眼。”
魏氏感覺脖子一涼,嘴唇顫了顫,到底還是閉上了嘴巴,一動不敢亂動。
盡管魏氏將某些東西藏得很隱秘,可差役們仍然將之翻了出來。不多時,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差役,端著一個錦盒來到了衙役班頭面前。“班頭,桌子下方的地板有一個暗格,我們從裡搜出了一個錦盒,裡頭裝著幾件諸如佛珠、紙符一類的佛門之物。”
刑部用公款買了一籮筐的《包青天》和《狄仁傑》回來給衙役研究,所有差役的辦案能力好像坐火箭一般往上飛。
若是以往他們出外辦案,絕對不會想不到要敲地板找暗格搜證據,可如今到處敲敲打打,對於他們來說,已然成為了每次辦案搜證據習慣去做的事情了。當然,這也是從包大人和狄大人手中學到的知識。
魏氏瞳孔猛然收縮,面無人色,冷汗如雨下。
班頭涼涼地瞟了她一眼,視線掠過錦盒裡的東西,冷笑道:“書中講述過魏氏和一老和尚聯手誣陷繼子為大兇命格,想必這就是那老和尚給魏氏的東西吧,收好了,繼續搜。”
賈蓉見一差役彎腰蹲下,有意搜查魏氏的床底,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希望魏氏喜歡他們送的這份薄禮。
“班頭,床底下有個壇子!”那名搜床底的捕快,從裡頭抱出了一個壇子,走向班頭。
屋子裡全部人俱看過了《魏氏傳奇》的內容,一看見壇子,便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書中的魏氏一開始就是在壇子裡養蠍蠱的。
眾人突然感到喉頭幹澀,停止了搜查的動作,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落在壇子上面。“壇子裡裝著的,會不會是書中描述過的吃人蠍蠱?”
“很、很有可能。”
聽見了差役們的談話,沈父、沈焌眉心一跳,神情懼怕地後退到了門口處。
魏氏驚愕失色地盯著從自己床底下翻找出來的壇子,嚷嚷道:“不可能!我的床底下怎麼會有個壇子?有人陷害我!這東西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班頭兩眼盯著壇子,一時沒注意魏氏,她就逃離了刀刃的威脅,沖著壇子跑過去,情緒激動之下,一腳踢倒了壇子。
“哐當——!”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陶瓷碎裂聲,壇子破碎,一群血紅色的蠍子爬了出來,眨眼間便啃咬空了壇子的碎片以及旁邊的一整張圓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