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情報不會有假吧?”她看著無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這渠道我用過上百回了,迄今為止,沒有出現過假情報。”無間毫不猶豫道。
小冬又看向那幾頁紙,目光逐漸變得深沉起來。
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三人均沒有說話。
“你還好吧?”無間最終問道,目光中帶了一絲擔憂。
“我沒事,”小冬放下手裡的紙張,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不過,看來計劃該做出些調整了。”
“別太糾結,雖昨日已逝,但今日仍可期。”無間看著她幽幽道。
“無間,成王的事,你覺得皇帝陛下知道嗎?”小冬最終問道。
“程睿博並不是個蠢人。”無間把玩著手裡的茶杯,輕笑一聲。
小冬沒有再說話,而是看向東方,那裡太陽已經升起,光芒萬丈,看來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京城城郊,有個地方叫做鎮坡,那片斜坡風景優美,更有一個形似葫蘆的湖泊,附近都是良田,常有農人在田裡勞作,一派田園風光。
本來像這樣的地方在雨宋國不知凡幾,但是這鎮坡卻因為兩座墳而聞名於整個京城。
那就是雨宋國當朝丞相鐘鼎文的妻女之墓,本來大戶人家找個風水寶地當作祖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是,鍾丞相家這墓卻有不同,首先,他專門在墓地附近蓋了座木屋,請了人專門看守管理墓地。
其次,他本人更是隔三岔五親自跑來,給兩座墳除草,修葺,忙的不亦樂乎,有的時候一大早就來,到了夜幕降臨才三步一回頭的離去。
因此,鍾丞相愛妻之事,聞名於整個京城。
這一日,又到了鐘鼎文的休沐之日,一大早天還沒亮,他就坐著馬車來到了鎮坡。
遠遠的望見妻女之墓,他的臉上竟露出歡快之色,彷彿遠遊在外之人,舉目看見了自己的家園一般。
剛過不惑之年不過四五載,他卻已經是滿頭華髮,眉眼間也是飽經風霜,越見蒼涼。
看守墓地之人還沒起,他也不惱,就在木屋附近下了車,吩咐車伕就在此地等候,便照例自己一人向墓地走去。
這時候四周還是朦朧一片,他先走到妻子的墓前,輕輕的撫摸了冰冷的墓碑幾回,這才低下頭,收拾起昨夜秋風刮來的枯枝落葉。
撿到一半,他忽然覺得有些累了,便靠坐在墓碑上,閉上了眼睛。
不過片時,有輕微的沙沙聲傳來,他一抬頭,見眼前有一少女於一丈外站著,身形纖瘦,容貌秀麗,正歪著頭對著他笑。
那模樣,竟和他的髮妻一模一樣!
“爹爹,你又來看我和娘了。”少女的聲音嬌俏可愛,透著股說不出的頑皮。
“韻兒,是你嗎?你娘呢?”鐘鼎文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女,顫聲問道。
“娘很好,只是她還怨著你,所以不想來見你。”少女幽幽道,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
“不怪她,不怪她,”鐘鼎文嘆息一句,“都怪我,是我識人不清,不僅害了你姐姐,更害了你。”
“爹,你都知道了?”少女問道。
“嗯,你娘當年早逝後,我為了有人能夠好好照顧你們倆,所以才娶了雪蘭為妻,沒想到,卻因此而埋下了禍根。”
“靈芳說親那會兒我只顧著自己傷心,沒有好好為她把關,才導致雪蘭一手操辦,將她推進火坑。”
“你那會兒,我更是無所覺,沒想到你體弱到那種地步,一點補湯喝下去都能陰陽不調,因而引發猝死。”
“我真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你娘不願見我是應該的。”鐘鼎文嘆息著,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