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想了想說:“你用巖板吧。”
說著他翻出手機裡一些庫存的照片,給潘潘介紹了一下。
潘潘眼睛一亮——她沒有自己做過大裝修,所以沒怎麼接觸過現在的新型材料——聽高庭這麼一介紹,她也覺得巖板最合適。
可是至於櫃體定做,她覺得有些不合適:“這個我直接找木匠師傅做吧,或者你教我,本身現在我做定製的,工具都有,無非是週轉箱是塑膠,櫃門是木頭罷了。我可以學的。”
高庭卻說:“我之前就想說了,你這樣太費功夫了,倒不如請個工人,生意不忙的話,兼職做。其實你放我家廠裡做,我覺得還是最划算的,這櫃體根本用不了多少木材,廠裡的廢料足夠用了,不用你花錢。”
“不行,你家裡的廠好像挺大的,我這麼一點點東西,還要麻煩你們,沒必要的。而且這個利潤也足夠我去找木匠了。”
他想了想,知道她要強,也沒有堅持:“也行,那我給你介紹木匠吧,這個我熟。板材你本來就要買,不如跟我拿,我按進價給你,一定比外面便宜,月結季結,都行。
至於巖板,我工地上還剩了很多,這個尺寸的應該還有,明天我帶回來給你。你這款設計挺不錯的,要是能保證落地效果,我那邊展廳也可以放一個,試試水,有人買的話,訂單量夠了就開一條生產線批次做,也挺好。”
她看著高庭,心裡有些微妙——從前他們只談男女之事,還是頭一回討論正事,她忽然覺得,他在工作上也是非常踏實靠譜的人,而自己在公事上,好像也能和他平等的對話溝通。
她覺得心理沒那麼壓抑了,她很高興,他願意收錢,而不是像做公益一樣幫助她。
高庭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低下頭問:“怎麼了?”
她立即低頭,拿起筆寫寫畫畫:“沒什麼,我覺得你說的挺對的。”
高庭垂眼,看見的是身下她低頭露出的漂亮後頸,幾縷碎髮蜿蜒著往脖子下面鑽,他心裡早就動了,好想吻下去——要是換做從前,他早就這麼做了。
可是現在他忍住了,只是緊緊盯著,挪不開。
無論是羞怯的,無助的,楚楚可憐的,還是認真專注的她,對他而言,都有著巨大的吸引力的。
潘潘把材料標註補充完,拍了設計圖的照片發給客戶,她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他眼神的變化,又開口說:“其實我現在覺得做定製也挺有意思的,或許生意有上限,我一個人能做出來的單子有限,但是每一個魚缸都不一樣,我也算了一下,現在賣魚生意還行,基本能賺到人家上班的錢了,如果我一個月還能接一些定製,我就很滿足了。
另外我看到漁場那邊很多商家都開始做直播,我也想試試。不過我人手不夠,所以接下來準備請個店員。”
“嗯,是該請了,挺好,一步步來,做你想做的事情。”
潘潘忽然停了手上的動作,頭又低了一些,小聲說:“嗯,這樣店裡就有點小了,我怕影響你休息……”
明白了,原來是逐客令。
但這回高庭只是沉默了一下,就答應了:“嗯,那我這兩天搬回小區。下個月我那邊軟裝進場,會有點忙,另外我還想再拿一塊兒地,所以有點忙,可能顧不上你,你抓緊找個店員。”
潘潘也沒想到他這回這麼痛快,愣了一愣,悶聲應了:“嗯,我明天就去招人。”
倆人都沒再說話,高庭的雙手撐在櫃檯上,依舊保持著將她圈住的姿勢。
潘潘猜測著他此刻的臉色,是不是生氣了?想著要不要回頭看看?
忽然後脖子就一涼,他躬身低頭,吻住了她的後頸,甚至輕輕用牙咬了咬。
“啊……”
就像草原上獅子在交配時,會咬住母獅的後頸,防止母獅逃走一樣。
她驚了一下,他很快就鬆開,低聲在她耳邊說:“記牢了,我只是說給你時間空間,可沒說要放手。”
他今天很不一樣,有點執拗,也有點兇,潘潘用手捂著脖子,不敢出聲。
他於是語氣又軟了,囑咐說:“每天記得發訊息,生意歸生意,飯記得吃,我接下來會很忙,但我有空會過來的。任何事情,隨時找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