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後,轉眼兩個多月過去,元旦過後,又到年底。
高庭還是會來,有時候買水果,有時候買點飯送過來,也會送花。
她裝作若無其事,他也裝,裝作從沒分開。
她還是一樣客氣,保持著和他的距離,日子好像回到了去年年底,倆人剛認識的時候。
天還是一樣冷,倆人也像從沒在一起過。
又到了買菸花的季節,潘潘把心思都放在生意上,臨近年底,她盤了一年的賬,還好,交了房租水電,扣除成本,吃過用過,還剩下七八萬。
生意漸漸有起色了,明年努努力應該會更好吧。
家裡人還是沒來過,她沒伸手要過錢,大家都謝天謝地。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
至於高庭,被她封死在心裡的最深處,也只能這樣,她也沒辦法了。
本以為隨著時間推移,一切都會淡忘的,他條件那麼好,很快會遇到一個更好的女孩子,盛雪陽,自然也就翻篇了。
她再也沒打過他介紹的送貨師傅的電話,現在回想,天下哪有這種好事,那麼便宜的價格,無非是他背後替她買了單。她不想要這樣的施捨和憐憫。
她還是自己送貨,科三還是掛著,準備年後去考。
有時候送貨路過麥田,麥子都已經枯黃被收割了。
但是麥田上的建築卻漸漸有了雛形,很藝術感的工廠,其中有一個頂棚尖尖的,是磨砂玻璃般的頂,陽光下朦朦朧朧,真好看啊。
她記得他在給她的解釋裡說過,這是他自己的創業。
她也記得他出差去佛山,好像就是為了建材的事情。
他在給她分享的照片裡,也發過這個朦朧的玻璃頂的照片,他說,裡面以後會做植物園,會養金魚。
她想,他真的很厲害呀,能做出這麼漂亮的東西來。
有幾回她很想去看一看,金魚被養在那麼美麗的地方,該有多幸福啊,可是到最後,她都忍住了。
他們之間就像現在的距離一樣,他巍峨矗立在那裡,耀眼又明亮,而她只是一個騎著小電驢的,平凡的路人。
他們隔著很遠的路,她走不過去,也消費不起。
哪怕他跨過這些,來到自己面前,她還是會害怕。
說到底,不是他的錯,是自己太差勁了。
她想,忍一忍吧,她沒那麼不可替代,過一段時間,就會淡忘的。
可偏偏這個時候,她剛盤完店裡的賬,意外就來了。
其實不能算意外,她多少有點察覺,自己兩個月沒來月經了,對氣味也逐漸敏感。
她心裡清楚的,分開那天,他沒戴套,身體很清楚地記得,溫度,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