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綁匪發生了沖突,後來就失足跌落山下。
他沒看見,就在他下滑的那一瞬間,許願就像是發瘋般要掙脫旁人的鉗制,瘋狂的要朝自己沖來。當然,他被桎梏住了。
那人的情緒從來沒有那麼激動過,幾乎是在看到自己不見了身影的下一刻,立刻就暈厥了過去。
他將鞋子往更遠的地方擲去,自己就順著事先知道的荊棘小路逃離而去。
他到了不知名的十八線小鎮,過了段只有一人的獨身生活。說實話,那段時間自己始終處於一種極其混沌的狀態。他每天渾渾噩噩,過著日複一日重複的生活。
他瘋狂地壓抑住心底那即將破土的思戀,他若無其事地遊走於平靜的小鎮街道。
直到他被捉回去的那一刻。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想法。對命運不公的詛咒,對權勢的厭惡,不屈服,但還有一點隱藏於內心深處的,隱秘的期待。
當然,那時候的自己是不會承認的。他甚至將所有憤怒都遷就於那人。
那個對自己披著慈父皮囊的男人,第一次對自己下了狠手。他甚至都不用自己出手,高貴並冷漠地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被幾個練家子的壯漢,拳腳相加。
最後,他還不解氣般揪起了自己的頭發,語氣冰冷殘忍的說,你該慶幸小願沒出什麼事。
後來,他知道了許願那次發病,幾乎差點就掉了小命。那人在意識混沌的昏迷時間,嘴裡囈語著的,全是自己的名字。
也終於,那人撐了過來。
當對方看到他尚在人世,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時,那種狂喜到無以複加的激動模樣,他至今忘卻不了。
那時候他幾乎就想算了,都算了。那人要他的心,給他便罷了。何苦掙紮,何苦為了對命運早已安排好的不公,而費力抵抗。
但妥協也就那麼一瞬的事情。他姜祺,又怎麼會是一個甘於被命運,被外人牽制擺布的人。
他配合著那一家人上演家庭和睦,其樂融融的戲碼。也總會在那人懵懂無知的背後,受到他父親不斷施壓的威脅。
那對夫妻該有多麼的精明,他們又怎麼會看不出他們嬌慣寵溺,護在心尖上養著的寶貝獨子,竟然會喜歡上一個該當他藥引的卑賤下等人。
多麼可笑。所以那人父母在對待自己的時候,態度中又夾雜著不易察覺的示好與隱怒。也曾恩威並施地讓他好好護著許願。
所以,他那時候所有的反感與厭憎都加註在了那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