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我的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我的心裡一咯噔,“懂不懂先來後到?”
在一個地方踩到狗屎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同一個地方你踩到了兩次。
我機械性地轉頭,果然見到了那天令人作嘔的那張臉,我後悔了,我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男人見到是我顯然也很驚訝,而後他大笑出聲,肥膩的手直接掐上了我的下巴。
“可以啊,今天就是來找你的,沒想到自己找上門了。”
我腦內思緒翻飛,把戚文晏翻來覆去罵了好幾十遍,自和他重逢後跟他扯上關系的人與事沒一件是好的,我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兔子青年臉上,也不管戚文晏會不會心疼了。
“愣著幹什麼?!趕緊跑啊!”
周圍看熱鬧的人明白過來這是有私人恩怨了,都貼心地自動退避三舍給我們騰空地,我看著圍著我們的人明顯來者不善,暗暗咬牙。
我怎麼都掙脫不開鉗在下巴上的手,反而自己痛得覺得下一秒下巴就會脫臼。男人似乎很享受我這種蚍蜉撼樹的過程,狠戾地笑道:“上次你一棒槌我可是縫了十幾針,現在腦袋還隱隱作痛呢,你小子可以啊,我徐從戎混了這麼多年還沒這麼憋屈過。”
我心中破口大罵明明是你這個老不死的精蟲上腦我只是正當防衛,又哀嘆自己這下真的是踢到鋼板了。
上次還有戚文晏,今天怕是不能善終了。
無意瞥見卡座上的酒瓶,我趁勢順了過來,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就被徐從戎一把搶了過去,酒瓶碎在桌上的響聲驚得我一顫,徐從戎拿著碎裂的酒瓶直接卡在了我的脖子上。
“怎麼?還想再來一次?”
離得近了我才看見他眉骨上有好深一道疤,從眉頭一直延伸到了眉尾,碎玻璃尖銳地抵在喉嚨處,似乎有什麼從體內汩汩而出,我抬頭望進徐從戎的眼裡,毫不意外地看見了絲絲殺意。
這裡本就是角落,我艱難轉頭時又是一陣輕微的刺痛,餘光看見青年還通紅著一雙眼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敢情我那一巴掌根本沒打醒他。
徐從戎猙獰地笑,手上的酒瓶隨著他抖動的身軀又進了一寸,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我終於感受到了好久不見的恐慌。
突然從人群裡伸出一隻細白的手捏住了徐從戎的手腕,eo擠開人群走了進來,笑得輕松又愜意。
“大叔,我們老闆說了,這裡不能聚眾鬥毆。”
僵局被突如其來的話語打破,eo邊說邊沖我擠眼,一瞬間我福靈心至秒懂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徐從戎被從天而降的美色晃花了眼,他大大方方撤了手開始跟eo調情。
“好說好說,我向來對美人的話言聽計從。”
我拍了拍僵硬的下巴,沿著脖頸往下摸,摸到了一手濕漉漉,我邊觀察局勢邊小心往人群邊走,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我轉頭,兔子青年此時終於止住了淚,他好像被我滿脖子的鮮血嚇到,出聲道:“你……”
如果我手裡有一把鉗子,我一定會拔了他的舌頭。
青年一出聲就驚醒了他身邊的人,有人大喊“老大,這小子要跑了!”
見大勢已去,我憑著蠻力撞開人群,混亂中不知是誰抓住了我的棉襖帽子,我想也不想抬腳就往後踹,被反應過來的徐從戎一腳踹翻在地。
腹部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我疼得蜷縮起來,徐從戎半蹲著身一把扯住了我的頭發逼迫我抬頭,我眯著眼看清了他血腥味極重的笑容。
我想清楚了,戚文晏,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戚文晏下樓開車的同時打通了徐二的電話。
其實方靳有一點說錯了,並不是他們沒攔住,而是他跟王國富接到eo的電話趕到的時候只抓住了徐從戎的背影,在他們幾個上車的途中方靳憑著良好的記憶力才認出了邵然那一見就忘的長相。
“徐晟,”戚文晏發動車子,他很少叫徐二的大名,“把徐從戎的位置告訴我,還有他的電話。”
徐晟被戚文晏鄭重其事的口吻弄得一愣,隨後他問道:“怎麼了?”
“我有東西落在徐從戎那裡了。”
“什麼東西?很重要?”
戚文晏把著方向盤,抬眼看著漆黑如墨的夜色,嗓音帶著冬夜裡特有的肅殺。
“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