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道人剛露出一抹冷笑,突然渾身一涼,眼角餘光只來得及瞥見一道白光快若閃電自他身後一閃而過。
道人顧不得看賀綏中招身亡,倏然轉頭,卻不料那白影又突然從他前面掠過。
道人脖頸手腕猶如被清風拂過,再一看駭然失色噔噔噔倒退數步戒備周圍。
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快到這種程度,只是一眨眼就將他脖頸與雙手的佛珠都取了去!
剛被突然出現的白影驚出一身細汗,道人又覺不對,怎的剛才沒有聽見肉體落地的沉悶聲?如此一想,道人側臉一看,頓時又氣又怕。
賀綏剛才本就是兵行險招,因為不知道道人還有這麼一手暗器的絕活,臨時躲避自來不及,幸好關鍵時刻賀夜鑽了出來一口將毒針吞入腹中。
饒是如此,賀綏依舊是驚出一身冷汗,剛才他在神識中也不過是跟小黑商量好一會兒他借機佯裝中招好讓道人有個短暫的鬆懈,卻沒想到會真遇見避無可避的危險。
“小夜,你沒事吧?”
賀綏輕巧翻身落地一把接住被沖擊力從半空撞下的賀夜,連忙詢問。
賀夜捂著肚子說不出話,只勉強搖頭,而後張嘴吐出毒針,毒針落地就發出一陣沖天腥臭,泥土都被瞬間染黑。
幸虧賀夜及時用陰氣包裹隔絕了毒針,那毒針是用蛇妖的毒浸泡的,對賀夜這等天生地養的至陰嬰靈也是有殺傷力的。
賀綏喘了幾口氣,面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剛才跟道人交手他還能身姿輕盈一身颯爽,只是賀夜突然出現一口吞了毒針的功夫,賀綏就已經嚇出一身汗。
雖然相處不久,前後也就一個來月,可賀夜對賀綏而言卻如同子侄親人,如果因為自己一時疏忽大意就殞命於此……
賀綏不敢多想,趁著道人身上的佛珠已經被小黑取下,神識中確定了道人腳下並沒有佛珠,當機立斷棄劍結印,破神府取神魂精血告天地諸方神明。
“小黑,帶著小夜暫且離開!”
賀綏抽空勉強以神識叮囑小黑,眼見一道白影躥出吊住賀夜就跑得沒了影,賀綏不敢耽誤,口誦表文上達天聽一邊心中默數時間。
道人一看賀綏的架勢,雖然震撼於這世間居然有人能夠不淨身點香開壇設法就能誦出表文,卻知道此情此景對自己來說危險至極。
原本想要拔腿逃命,可一想剛自己身上掩飾氣息的佛珠沒了,若真讓此人喚醒天道,自己便是日逃數萬裡也及不上天雷之迅疾。
道人腳步一頓,咬牙轉身,一手掐訣足下踏步,剛動用體內所剩不多的“氣”,道人立馬感覺渾身有四分五裂之痛,心知自己如今動用玄術必定舊傷加快惡化。
可生死關頭也顧不得這許多,道人含恨嚥下不斷上湧的血沫,不信自己今日就要敗在這樣一個年輕小子手裡。
如此想著,道人掐訣踏步的身形越發迅速,同時伸手從腰間纏著的褡褳口袋裡掏了那枚剛剛才煉化的蛇妖丹藥。
單手撥開瓶塞倒出丹藥,道人看也不看一把塞進嘴裡,只覺得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涼之氣順著喉嚨滑入肚腹,而後清涼之氣途徑五髒六腑迅速緩解了他體內分裂之痛。
感受了一下,至少能夠撐到將這小子擊殺,還能有餘力逃回療養院。
道人冷笑一聲念頭剛過,卻發現突然渾身清涼之氣陡然一變,竟似一股巖漿順著奇經八脈燒得道人慘叫一聲滾落在地。
恰在此時,賀綏心中時間數完,確定小黑跟賀夜已經逃出天雷誅邪陣,當即表文誦完,一個“啟!”
清叱出聲,只覺地面一震,而後就是嗚嗚大風憑空出現,天上雷雲竟是眨眼間就凝聚,當真是迅如雷迅如電。
道人還滾在地上雙手抱肩雙腿蜷縮慘叫連連,轟隆聲天雷已至,賀綏毫無顧忌站在原地,垂眸間看見插在地上的清泉劍鏘鏘一鳴。
賀綏唇畔露出個笑,眼看天雷已至,賀綏竟是心生暢快之感,伸手握劍拔起就地盤息,清泉劍安靜的躺在賀綏雙膝之間,一人一劍於雷鳴閃電之中安然穩坐。
這一場雷足足劈了兩個多小時,若不是賀綏表文中稟明還需要留有這道人一條小命另作他用,天道也給足了面子,怕是劈到最後這道人連個骨頭渣子都不會有。
兩個多小時後天雷方歇,賀綏站起身,一身衣裳雖然被劈成了乞丐的布條裝,卻是目光炯炯氣血充沛的模樣。
捱了一頓雷劈,賀綏竟然還長高了些許,賀綏發覺之後也是覺得莫名其妙,以前也不是沒劈過雷,怎的還有這等效用?
賀綏拎著清泉走到道人那裡,眼見著道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賀綏彎腰塞了一張靈符到他嘴裡。
“主人,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