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綏雖沒跟江旭多說,心裡卻已經是定下此番計較,又是摸著清泉劍兀自欣喜半晌,賀綏這才照常洗漱一番,把清泉劍放在自己雙膝之上打坐靜心。
原本那個位置應該是小黑的,可惜如今賀綏的“真愛”變成了清泉劍,小黑也只能癟癟嘴又在賀綏腿側找了個地方挨著睡下。
賀夜倒是早就已經習慣了,而且他如今個頭雖沒長大多少,心智卻越發成熟,並不如當初一開始那樣粘賀綏,現在更多的時候是把賀綏當作師父一般尊敬崇拜著。
房間重新恢複了安靜,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盤腿坐在二樓房間的賀綏睜開眼,雙手結印做了個收的手勢,而後靜靜等待。
被關在工作間內的蛇怪原本昏昏沉沉正要熟睡,突然渾身一涼,蛇怪打了個哆嗦睜開眼,側耳聽了聽外面。
確定已經完全沒了動靜,蛇怪這才努力的掙紮著坐起來,然後吞吐著蛇信,喉嚨處不斷蠕動,最後成功從胃囊裡吐出一枚黝黑的匕首。
說是匕首還不如說是一枚牙齒,只粗糙的在柄端纏了些蛇皮當作手握的地方。
這是蛇怪自己當年被打落的毒牙,叫蛇怪直接藏在了肚腹中,平時都是當作最後的手段,此時此刻正是用它的時候。
蛇怪動作幅度不大,身上那繩子卻依舊有所收緊,蛇怪連忙喘了好一陣,咬牙忍著繩子帶來的灼燒感,勉強凝神聚力控制匕首劈在紅繩上。
也不知是不是用了太久了,那紅繩居然十分輕易的就被切斷,蛇怪看著折磨自己良多的紅繩居然輕而易舉就斷掉,顏色黯淡的落在地上,心裡有股子怪異的感覺。
可伸手摸了一下,沒發現什麼問題,蛇怪又怕被賀綏發現,也不敢多想,握了匕首就蹣跚著站了起來。
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間,蛇怪根本就沒來過真實世界,對房間的瞭解也就是虛世界那些空空如也的房屋建築。
此時見外面居然半點動靜也沒有,甚至到了後來出了梧桐巷,大街上一個行人也沒有,蛇怪也沒多想,在它潛意識的認知裡,這樣的環境反而更加熟悉,此時此刻蛇怪一心想著等自己脫身後借了那道人的勢要如何如何報複賀綏。
蛇怪不知道的是就在它身後不遠處,始終有個人跟著,準確來說,是一人一鬼一狗。
賀夜今晚子夜的時候突然就發現自己身上被綠光影響的虛實不可隨意轉化的後遺症消失了,身上的力量也用起來更加順暢,如此倒是剛好能幫上忙,叫蛇怪不知不覺就被鬼遮了眼,根本就看不見路上那些車來車往。
賀綏也不怕蛇怪跑了,先前蛇怪時常昏睡不醒,只當自己是渾身疲倦受傷嚴重,所以睡覺的時間增加了,卻不知是賀綏有意為之。
一是讓它安靜,二是方便在它身上提前佈置些手段。
蛇怪雖然受傷頗重,可好歹也是妖,賀綏跟在它身後一路提步疾行,不過花了一個多小時,竟是直接從社協辦那邊走到了吳山。
吳山是以山上一座療養院聞名的,作為海市十分出名的富人療養院所在地,吳山自然不可能在什麼偏僻荒蕪的地方,事實上吳山就直接在海市的老城區挨著海灘那般寸土寸金的地方獨佔了一個山頭,頗有總鬧市取幽的意思。
傳聞吳山原本是巫山,只是幾十年前破封建迷信,這地兒的名字就改成了吳山,所謂吳山源,則可解讀為巫山源。
賀綏跟著蛇怪上了山,路越走越偏,吳山不高,甚至算不上山,就是一大片凹凸不平植被茂密之地,蛇怪時不時的會停下對月吐一吐蛇信子,應該是在辨別方向。
賀綏知道蛇怪沒了能夠直接跟道人聯系的老婦人頭顱,應該還有別的法子找到道人,只耐心的在後面不遠不近的墜著。
小黑也跟著在空氣裡聞來聞去,半晌搖搖頭一副困惑的小模樣,它也想起了當初被人打傷的事,這回可是鉚足了勁兒的準備找回場子,可惜找敵人卻還要靠遛蛇,這對小黑一隻狗來說,是很憋屈的一件事。
賀夜化作鬼的狀態飄在賀綏身側,小黑踏空而行跟在另一旁,賀綏身輕如燕悄無聲息,蛇怪探明瞭方向,又一路迅速的往一處奔去。
賀綏皺眉,這個方向,可不是療養院,也不知療養院附近的廟宇。
如此反複走走停停,到得四點多時,眼看著都快要天亮了,蛇怪最終來到了一處低窪處,張嘴吐出一股黑氣,旁邊接觸到黑氣的植被都瞬間枯死,賀綏尋的本就是下風口,免得自己的氣息被蛇怪發現。
此時見狀賀綏自是連忙掏符想要中和毒氣,心裡卻生出一股擔憂,怕燃符引起的“氣”的變化會讓那道人敏感的察覺到。
恰好旁邊的小黑卻是及時的跳過去深吸一口氣,隨後咂巴一下嘴,回頭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賀綏一下。
賀綏鬆了口氣,摸了摸小黑腦袋,將賀夜壓低抱在自己懷裡,手握清泉劍小心謹慎的繼續觀望。
蛇怪吐了一口毒氣,似乎已經很是費力了,直接癱坐在了地上,等了十來分鐘,蛇怪似乎都有些不安的左右張望了,突然有個人從不遠處的灌木叢後繞了過來。
賀綏暗暗一驚,竟然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心裡自是又多了幾分謹慎。
卻說那人影緩步走了出來,站在距離蛇怪不遠不近的地方謹慎看了看周圍,確定了片刻,這才開口啞聲問蛇怪,“到底怎麼回事,突然就聯系不上你了,你怎麼成了這幅鬼樣?”
問著話的同時,那人依舊腳下很是玄妙的踩著步伐,不動聲色的饒著蛇怪走了半圈。
作者有話要說: 賀處長:這感覺很古怪【沉思.jpg
並不知道自己吃了狗糧的賀處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