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眉梢眼角嘴角都耷拉成了三條弧線,眉心不自覺的皺初幾條深邃的溝壑,整個人看起來就陰沉沉的,就好像渾身上下籠罩在了一團黑霧裡。
其實這個在面相學上來說,就是所為的印堂發黑。不過在賀綏的雙眼中,村長發黑的就不僅僅是印堂了。
村長正側身偶爾跟身邊兩個道士說話,態度說不上熱情,似乎很是冷淡。兩個道士有些不高興,也昂著頭表現出不願意搭理村長的模樣。
要說村長對道士是冷淡,對楊隊長他們這群人就是厭煩了。
迎面遇到楊隊長跟賀綏他們,村長目不斜視的直接當作沒看見楊隊長跟賀綏他們,只扭頭皺眉跟兩個道長冷聲冷氣的說了句“快點”。
賀綏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在兩個道士身上劃過,突然一愣,轉身又看了看已經越過他們往章家院子裡去的三人。
楊隊長以為那三個人有什麼不對勁的,連忙問賀綏發現了什麼。
賀綏臉上的表情很複雜,說不清是茫然疑惑還是無言以對。賀綏的表情最後停留在了迷茫上,聲音有點輕,“那兩個不是道士嗎?怎麼前面有八卦背後有萬字佛印?”
楊隊長沒想到賀綏是被這個問題迷惑住了,頓時哈哈大笑出聲,笑完了才拍拍賀綏的肩膀,“大師啊,你要知道現在這些都商業化了,有真本事的還真沒幾個,我以前還看見過一群和尚跳大神,衣服背後還印著太極八卦的,人家說那叫佛道巫三道同修。”
賀綏露出個更複雜的表情,然後默默的拽了一下身後的揹包帶。躺在揹包裡的小黑從喉嚨裡發出嗚嗚聲安慰主人。
回去之後沒多久,楊隊長果然弄來了一個小孩兒,四歲左右,手上抓了根棒棒糖,被帶過來的時候還滿眼懵懂。
賀綏被小孩兒的眼睛看得居然心裡升騰起了一股罪惡感,握拳抵唇咳了兩聲,這才單膝虛虛的跪地蹲在小孩兒面前,食指引氣點至小孩兒眉心。原本還緊張害怕得想要跑掉的小孩兒突然就神色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賀綏閉目凝神,順著那縷氣,將自己的意識抽成細絲順著進去。
首先“看見”的就是小孩兒的神府,因為小孩兒年紀尚幼,神府還未能構建完善,裡面是一團白中帶著幾縷不詳黑氣的“魂火”。
人在幼年時期,三魂七魄還不太穩,很容易被一些事嚇得缺魂少魄,也是因為“魂火”不夠旺盛,所以小孩兒陽氣不重,更容易看見一些陰間之物。
又小心翼翼的在小孩兒身體裡轉了一圈,賀綏收回那縷氣的時候想了想,手指一勾,那縷氣就停留在了小孩兒的神府中,輕而易舉的把魂火外圍的那幾縷黑氣震散。
小孩兒再睜開眼睛,總感覺世界都不一樣了,好像天更亮了,硬要他說什麼,他也說不出來,只感覺很舒服就是了。
“放開他吧,已經好了。”
賀綏示意旁邊蹲著控制小孩兒以防他跑掉的小麗跟夏冬說了一聲。
兩人松開手,小孩兒遲疑的抬頭看了一眼賀綏,然後小炮彈似的一遛煙跑了。
賀綏轉頭就看見了龔神婆站在旁邊門檻處冷眼冷臉的看著他,賀綏有一瞬的不自在,雖然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錯,可這樣當著龔神婆的面出手,好像有些不顧這位長輩的心情。
龔神婆轉身進了房間,賀綏想了一下,跟了進去。
不等賀綏說什麼,龔神婆坐在飯桌前嘆了口氣,這一口氣嘆出來後,她冷凝的面容也似乎松緩了下來,“賀處長做得很對,不需要說什麼,是我自己放不下那些事,剛才那個孩子並沒有孽賬在身,也沒有被父母喂海神的珠粉,除了繼承自父母的血脈,跟其他孩子也沒什麼區別。”
賀綏沒說話,龔神婆抬頭詢問的眼神看向賀綏,“賀處長,我能看一看海神嗎?”
即便那是一位並未長成的海神,龔神婆對它依舊充滿尊敬,早上的時候甚至根本沒提出看它一眼,似乎怕褻瀆了海神。
賀綏點點頭放下揹包,小黑率先跳了出來,賀綏找了一下,最後發現,嗯,龔神婆心目中不可褻瀆的海神它正偷偷張開蚌殼,試圖吞下那枚大珍珠。
作者有話要說: 新任海神:......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賀綏≈龔神婆:e...
新任海神:...好吧,我只是舔一口,真的就一口【已經整個兒貼到珍珠上的小巧白玉蚌.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