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順其自然,既然他已經有緣來到了這個世界,又接連遇見了這麼多古古怪怪的同伴,賀綏相信天道自有它的安排。
如此一想,原本還鬱結的心頓時一陣暢快,一股清風自心中而生,真真正正的吹了出來,將這個空間裡原本還殘留的怨風吹得一幹二淨。
空間裡還是那般黑洞洞的,可空氣卻陡然清新了起來,沒有了那股子莫名的壓抑感。
遠處的小黑若有所感,埋頭猛啃的架勢稍稍緩了一下,不過嘴裡嚼吧嚼吧吞完了,又埋頭繼續猛啃。
賀綏只感覺神清氣爽,再感應“氣”,揮灑之間如臂使指,天地之氣對他越發親近乖順。
賀綏知道自己這是心境上的感悟,這卻是曾經在泫朝時自己也沒能達到的程度。
當然,賀綏只略微一琢磨就明白了,在泫朝時他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什麼天下家國之時,說是道士,卻頗有一股江湖俠士的意氣,到底還是格局太小了。
感悟精進也不以為然,賀綏繼續做著自己的事,等到佈置好了,朝空中隨便喊了一聲“小黑”,無需聲量多大,回聲一層層推進,跟個大喇叭似的,跑得再遠小黑也立刻就聽見了。
小黑速度奇快,跑回來也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回來後小黑先跳到賀綏肩膀上蹭了下賀綏的臉,十分垂涎的添了一口。
賀綏笑罵它一聲,“還真想把我也吃了?”
吃不吃的倒也無所畏懼,只要這廝別因追求飽腹之慾墮入魔道就好了。
心境上的開闊,讓賀綏對己身也有了很大的感悟,並不執著與肉身。
便是先前那些世俗規矩禮義廉恥,賀綏也隱約有了新的認知,整個人更加灑脫了,對自然道的“本我”有了更進一步的感悟。
不過此時暫且不提,還是正事要緊。
小黑跳到了地上,又在賀綏腳下跟只貓一樣用身體去蹭了蹭賀綏的腿,嚶嚶扭捏道,“不是要吃你啦,有的東西聞著香也很喜歡,但是不代表就想吃啊,就像你包裡那個東西,聞著很香也很想吃,但是我知道不能吃。”
賀綏奇道,“你還有不能吃的?”
說話間賀綏又盤腿而坐,聽小黑又說了一聲包裡有聞起來很香的,見小黑已經稍微緩解了饑餓感,已經能夠理智聽話了,也就將包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問它是哪一樣聞著香。
包裡主要的東西也就是大珍珠,神筆,生死薄,以及白天才在海神廟上面找到的古怪白玉小蚌。
小黑走過來聞了聞,神筆已經被開啟了玉盒,小黑好奇的聞了聞,然後一臉嫌棄的用爪子刨開,哼哼唧唧道,“這個筆跟生死薄一樣身上是臭的,才不是香的!”
賀綏見狀,順口問小黑,“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筆?”
小黑想了想,“有點像判官筆,不過判官筆是黑筆杆白毛毛,這個筆比判官筆稍微要香一點點,不過用它在生死薄上寫東西應該可以。”
傳聞生死薄乃南鬥星編寫,一支筆定人間眾生從生到死的一生。
賀綏想到神筆有“創造”之能,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不過隨即又覺得不大可能,畢竟若是當真如此,神筆又怎麼可能流落人間,還在數百年前就留下了神筆書生的民間傳說。
至於上次布脫裡說的“神筆馬良”,當時賀綏還愣了一下,回頭問了周凱才知道是有人創作的華國兒童故事。
小黑可不管賀綏想了多少,反正在它看來這世界簡單得很,就分為能吃的不能吃的,香的臭的,其他一概無所謂。
刨開神筆,旁邊的生死薄小黑都不屑於去多瞅兩眼,雖然這次它能蘇醒也是生死薄幫多它,可就憑殘缺的記憶裡被這本書欺負的記憶,小黑就天生的不喜歡它。
再說了,小黑總覺得這本書把它喚醒不大可能是純粹好心,說不定又挖了坑要欺負它。
那顆大珍珠小黑也沒多做理會,它可是一條講信用的好狗,既然說了要送給賀綏,再想吃它也絕對不會去碰,頂多就像是添賀綏那樣偶爾抱著添幾口。
最後小黑聞著撤不開鼻子的就是那個白玉小蚌,小小的一隻,可那上面既有讓小黑口水嘩啦啦流的香味,又有讓它知道不能吃的另一股味道。
賀綏見小黑圍著白玉小蚌繞著圈的聞來聞去,口水吸溜了一聲又一聲,確定小黑剛才說的就是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