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綏聯系從頭到尾對方所說的這些情況,點點頭而後又搖頭,“之前我想到的是民間傳說中的神筆,可是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夠使用這支筆並且創造出一個完整的夢界,這一點讓我很困惑,也就無法確定。”
布脫裡露出個驚訝好奇的表情,“是那個,神筆馬良中的神筆?”
賀綏點頭,“這只是一個簡單化的故事,我曾今聽人說起過這個故事的原型,說的是一個書生,家境貧寒,為了賺錢給生病的老母親買藥治病,寫起了話本。每日裡白天讀書晚上寫話本,突然有一日,書生突然發現自己寫出的故事居然像是活了過來似的出現在了不遠處小鎮上,那裡好似自成一界,有誤闖的行人無知無覺走了進去,再走出來,紛紛說自己已經在另一個世界過了幾十年了,本人對原本自己的生活也忘得差不多了,同爛柯人的典故恰恰相反。”
布脫裡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說法,好奇的追問,“那書生最後如何了?”
賀綏抬眼看了布脫裡一眼,放下茶杯,“有讀過話本的人聽那個人說的故事,發現不對勁,懷疑那個寫話本的書生不是凡人,於是結交了幾個好事者找了過去,卻發現書生已經死在了桌前,手上呈捏筆狀,筆卻不翼而飛。而書生渾身幹枯好似死了幾十年風幹的那種,一碰就化成了灰。”
“大家認為書生是妖魔所化,就把書生那生病躺在床上的老母親給架了柴火燒了,骨灰撒到鎮口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任由來往路人踩踏。”
這種死法在古代,可以說是十分殘忍了。
布脫裡原本還刻意的把思維往如今小年輕們喜歡的網路小說上靠攏,怕自己思緒一個沒跟上讓賀綏小瞧了去,沒成想結局根本就不是書生從此大殺四方權勢財富美人一樣不缺。
布脫裡喝了口涼茶,忘記自己剛才那瞬間的犯蠢,轉回正常思維方式,“那這麼說夢境世界很可能就是這支筆創造出來的,而掌控筆的人也不是普通人?”
書生就是因為能力不夠,所以被神筆夢境反噬而亡,那神筆最後又去了哪裡?
說到這裡,布脫裡覺得有點心累,他們辛辛苦苦維持社會穩定國家安全,人家一支筆一個人就能製造出這麼大的社會恐慌。
賀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是轉而問了個問題,“布主任,能否找出他們入夢人的共同點,按照你所說,這個夢境世界已經真實到宛如一個平行世界,波及範圍也如此之廣,我可能需要進去一趟。”
既然波及到範圍還保持在海市範圍內,那麼是不是可以確定製造夢境世界的人也在海市。
可海市畢竟是一座在國際上都排得上名號的大都市,要在現實中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斷有人被拉進去再放回來,便是布脫裡他們那邊逮捕速度再迅速有效,也不可能全部人都給抓回去關起來吧?
到時候說不定就要發生更大的民亂了。
社會安定遭遇了嚴重危機,賀綏不可能袖手旁觀。
布脫裡金絲眼鏡後的眼睛一亮,站起身要跟賀綏握手,“賀處長,您這份為國為民的心情,我是深切的感受到了,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們有關部門的同志最近就是在努力的攻克這一塊兒,已經選出了幾名隊員,不過因為擔心他們的精神狀況,所以一直沒敢嘗試。如今有您的加入,安全問題也迎刃而解了啊。”
說起來就權勢地位而言,肯定是布脫裡更高。
可從見到賀綏起,布脫裡就表現得格外禮貌尊敬,這不是沖著賀綏社協辦處長這個身份來的,而是對賀綏那身非凡本事。
只要不是愚蠢自大的人,對著有能力的人垂下頭顱,並不會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更何況這個讓人垂下頭顱的人,還有一身能通鬼神的本事。
前面說那麼多,布脫裡的目的不過就是想要讓賀綏一起進去,彎彎繞繞將話題布做一張網,讓賀綏的思維順其自然的就聚攏到那一點兒上去了。
賀綏也在乎這些,回握了對方的手,詢問他們選出來的人是誰。
“因為小汪的情況,所以選定的都是意志力絕對堅定的人,且邏輯思維不能弱。”
就是因為邏輯能力足夠強悍,汪先生才能在獨自深思之後找到邏輯不通的一個點,進而逐步瓦解那一片牢固得好似真是發生過的“前世經歷”。
賀綏點點頭,卻並不贊同進去的人太多。
“一個世界如果接納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強悍,那自行修補世界規則的能力也會增強。只讓汪先生跟我一起進去吧,到時候我會用些手段把我們捆綁到一起,避開夢境世界對我們本人思維記憶本性的探查擷取,汪先生發現的那個邏輯漏洞如果還存在,或許會是一個突破口。”
夢境世界肯定不能強行打破,畢竟那裡面說不定同時存在無數人隨著入夢帶進來的神魂意識。
強行打破,輕則讓人驟然夢醒頭疼欲裂,重則直接神魂受損,或神智産生問題,或直接神魂受傷過重身體進入自動休眠狀態,成為植物人。
布脫裡點點頭,”這個事我現在就回去,連夜開會決定,不過您只帶小汪進去,真的安全嗎?”
按照小汪的說法,夢境世界裡死亡就會在現實世界中醒來,如果不能及時找到記憶漏洞進行記憶梳理,一旦對自己原本的思維産生了一點不信任,再厲害的人都會跟那些堅決認定自己重生了的普通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