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這時候老人家都該困了,而且我爺爺說妨礙老男人抱老婆會折福的!”
林長歌一陣無語。這小子的家庭到底怎生模樣?他真想見識見識!
夫妻倆目送小兩口離去後,崔紅袖放出了紙鶯,和神役司道士的術法相同,紙鶯會在淩隆與裴錦之平安抵達住處後回來向她報告。
也許是夫妻倆心裡都掛念著,所以盡管淩隆和裴錦之早已消失在街口轉角,兩人仍然立於廊外等著紙鶯的資訊。
“那臭小子,不知為何,一直讓我想到一個臭痞子。”一樣的痞,一樣的無賴,一樣的武功高強和好酒量,雖然長他十歲,兩人頗有惺惺相惜之情,只是身為穹桑人——盡管他現在歸順了妻子的國家,不過只要是穹桑人,都不應該原諒那家夥!
那個誘拐了穹桑國聖女的臭痞子!
崔紅袖決定不告訴丈夫事實。林長歌早就不再過問武林事,所以也不知道阿猛的上司跟他口中的臭痞子可是叔侄關系,更不可能知道淩隆應該就是聖女和他口中臭痞子的兒子。
不過,淩隆長得還真有點神似他父親,丈夫一提起臭痞子時她就想到了,哪天要是認出來也不奇怪。
“對了,他姓什麼?”
“回來了。”崔紅袖假裝沒聽到丈夫的問話,伸出手心,化作淡金色幻光的紙鶯再次躺回她手中,然後她若有所思片刻,才道:“看來,淩公子果然不是全無防備。”這麼一來,她可以放心了。
“淩公子?”林長歌眯起眼,妻子向來稱阿猛的上司淩公子,“阿猛上司也姓淩?怎麼淩這姓在金陵很常見嗎?”
“應該是吧。”她轉身關門,不置可否。
回到屋內,熊猛喝了醒酒茶後,已經能自己行動,“阿隆跟友之回去了?”
“兩人都平安回到住處了。”崔紅袖道,這話讓林長歌與熊猛都放心了。
林長歌想到稍早的刺客,忍不住話家常那般地問道:“最近工作還好吧?”
“還過得去……”熊猛伸了伸懶腰,“就是萬有樓那件事麻煩了點。”
萬有樓的複雜背景,盡管他不問江湖事許久也能知道。林長歌只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用顧慮家裡,顧好你自己就好。”
從熊猛進虎軍後,林長歌不只一次告訴他,不用擔心家裡會被地痞找麻煩。
事實上,在京城,誰敢找林長歌麻煩?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熊猛臉頰一熱,明明只長他十來歲,但林長歌夫婦就像爹孃一樣照顧他們。
“我知道,我也會當心的。”
裴錦之覺得,她花了比市價還便宜兩成的租金向房東婆婆租下這間有院子的廂房,實在佔了太多便宜了,尤其每當她回到住處時,房東婆婆早已備好一桶熱水讓她能梳洗,這對愛美的裴錦之來說更是不勝感激的事。
可房東婆婆不肯再多收房租,她也只好每次巡邏時,看到什麼好吃的好用的,就給房東婆婆買回來,例如今天崔姨熬的雞湯,她就向崔姨多要了一點帶回來。
回到房間,果然又有一桶熱水等著她。裴錦之梳洗過後,罩上了中衣,站在銅鏡前為自己打氣。
接下來可能得好幾天都要夜間留守,所以……今晚是“付訂金”的好時機,為了這原因,她還偷喝了兩杯那上好的羊羔酒,這會兒人有點酥茫,正好壯膽!
她吹熄自己屋內的燈,才去敲淩隆的房門,幾乎在同時淩隆便開了門。
這家夥果然無時不刻都在注意她的動靜!裴錦之的沒好氣在看見淩隆的模樣便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顯然同樣才梳洗完畢,身上隨便罩了件單衣,胸膛還淌著水滴呢!裴錦之瞪大眼看著他偉岸的胸膛半濕,單薄的衣襟大敞,露出了乳首的模樣……
“你再看下去,我會以為你要把我吞了。”慵懶的調侃自頭頂響起,裴錦之這才用力搖頭,卻仍是偷偷嚥了口唾沫。
一定是太緊張的關系!她心跳得好快啊!
“我……”才開口,她驚覺自己臉燙得不像話,有股沖動想搗著臉沖回自己房間。
不行!裴錦之!想想大哥!想想等著你帶著大哥回去一家團圓的爹孃與弟弟妹妹!她深呼吸,重新抬起的臉蛋,神情簡直誓死如歸,“我來付訂金的!”她還雙手叉腰,展現她的氣魄。
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來討債的哩!
淩隆雙臂抱胸,倚在門邊,此情此景,不嘴賤地逗她玩兒,他就不是淩隆!
但是,想想今日在福滿堂遇到的刺客,顯然神役司或藏浪山莊會更積極地對裴錦之出手,他正愁想不到法子把這丫頭拴在褲頭上呢!
眼前不正是個好機會?還是她自己送上門來。
不管有沒有摻雜私心,淩隆還真想不到除了時時刻刻把她揣在懷裡,還有什麼法子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