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個瞬間,我突然覺得那面軍旗很紅,它紅的像血,更像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當他們彙集到一起時,成就了這一抹鮮紅。
儀式結束後,當我們喊著“首戰用我,用我必勝!”的口號離場時,所有人臉上的喜悅都消散了,因為我們都感到了肩膀上那兩道拐的沉重。
這就是軍人,這就是軍人的意義,它給我們的不只是榮譽,更多的是對共和國未來的責任。
犧牲、奉獻,這是我入伍以來就一直在聽的兩個名詞,但這一次卻不同,它們不再像以往人們隨口說出的那麼輕松與想當然,更多的是凝重的鮮血與死亡。
軍,圜圍也.....這是多麼形象的一個描述。
沒錯,軍人就是血肉組成的圜圍,就是一輛輛戰車,時刻準備犧牲自己去守護著防線內的弱小....
在感慨中,我們走回了連隊,當那群還沒有授銜的新兵用憧憬的目光望過來的時候,我彷彿又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我知道,他們此刻應該在羨慕,可能羨慕我們這些老兵有槍很帥,也可能羨慕我們肩膀上的那兩道拐。
可手裡這杆槍、肩膀上這兩道拐的沉重,他們現在還不能體會,也沒想過要體會。
想著想著,我笑了,笑自己的心境變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將那些新人當成了四六不懂的小屁孩子!
或許是忝列老兵的那一刻開始,變得好像自己什麼都懂了,但其實我仍然有很多問題搞不清楚。
佇列在一聲“殺”中解散,而那一聲“殺”,好像一下子抽幹了我們的最後一絲力氣,一個個腳步踉蹌的走回了宿舍。
到了此時我們才反應過來,我們已經徒步行軍了120公裡,剛才之所以沒有感到疲憊,也僅僅是因為對晉銜的渴望與團長訓話的回味。
進了宿舍以後,我們將背囊仍在地上以後,一個個裡倒歪斜的癱軟在床上,提不起一絲力氣,我甚至直接睡著了。
不知何時,睡夢中的我被人叫醒,抬手看看手錶,已經是下半夜一點半。
原來是叫我換崗的,悲催的第二班崗。
當穿好大衣走到值班的哨位時,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繁星,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回憶起了曾經的往事。
我想起了一起與我執勤的羅永琪,想起了第一次去門崗持槍站哨的烏龍,想起了禁閉室,想起了在豬場圍觀小黑與小花愛的釋放的場景....
這哥們走了一個多月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過得好嗎....
我此時很想給他打一個電話,可看看錶,時間很不合適。而就在這時,我身後的磁卡電話卻響了。